17.笨鸟先飞,旧事重提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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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册取出,交予沈清沉。

    他死还是门生死,这选择便也无需他多费心神便能抉择出。

    从名册上比对,又再一一筛查,得出识得火药提取的仅三人——

    戚治,宫淮与,嵇嗣。

    沈清沉命大理寺暗里调查三人背景,又命李崎与陈孝霖辅之,她则留在雒州探问那三人生平与关系。

    “戚治…”她在院中将名册摊开,想从记录中翻找些有用信息,却听身旁的许段笙一惊,“好眼熟的名字。”

    沈清沉旋即抬起头来望他,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且与本宫好生说道。”

    许段笙陷入回忆中,支吾半晌,“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是当年生父替皇上操办烟火盛世,见过她几回。她家时代以烟火维生,家中长辈亲手制作的烟火礼炮款式妙绝,她自也识得一门手艺。”

    “如此说来,她精通火药制造不假。”

    “火药制造?”许段笙蹙着眉摇头,不知为何沈清沉或将她与火药制造联系在一起,“只是些寻常烟火礼炮,又何故牵连至火药制造。”

    沈清沉对他无意的偏袒自是面露难色,揪起他衣领道:“本宫未有问你,又何故自作主张作答?如今已是胆敢揣测起本宫思绪来了。”她并非是要与这素未谋面的女子争宠,而是觉他对此女子有情,提供证据自也有失偏颇。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沈清沉再疏漏出岔子。

    只一言,许段笙便将头深埋,再抬眸便已化作泪眼。                                                他啜泣伸手去要够沈清沉抚册子的手,却被她无情拍下,“你若还知晓她如今身在何处,谋何差事,本宫尚不与你计较。否则。”那人凝视他的双眼比雒州一月的雪还要冰冷,眼里似乎只有对查案的积极与对权位的贪恋。他便也转悠着眼,将那泪生生憋回,转眼成那温婉模样,“只记得数月前她来雒州谋差事,却不成,倒也来求过段笙...”

    沈清沉无暇顾及两人之间略有逾矩的行径,反是问:“你可知她可否还有相熟的人脉,做些脚夫差事?”单凭一个女子定也无法促成这满山洞的硫磺搬运,哪怕此事真与她有关,也得从她寻的脚夫找破绽。

    转念一想,也许她的帮手不一定是脚夫,亦有可能是负责煤矿开采。可即便这些徐俜都可寻人代劳,也仍无法光天化日之下在她眼皮子将如此大量的硫磺转移。

    似乎只有脚夫了。

    可见那许段笙摇头,戚治这条线便也断了。沈清沉又叹着气,陷入了死寂与长达数个时辰的冥思苦想中。

    直至李崎从大理寺寻得那一线索,她眉心才渐舒。

    宫淮与,燕州人,数月前来雒州投奔做火折子的亲戚,听那徐少保要寻识做火药的门生,便也一同前去混个面熟。当众人来到其雒州亲戚的铺子前,她正在后院打磨着新造好的火折子。

    那铺子开在雒州城郊,门口只悬挂一面老旧的幡旗叫卖。倒也不足为奇,这些做火折子的商人大多都会选择将商品卖给相熟的商队,很少会接取散户生意,自然也不会在乎那门面。而这铺子离那竹叶林正好间隔偌大一个雒州城,若说她白天在这铺子中操劳,入夜了才趁着人少去私运硫磺几乎是无稽之谈。

    “两位是?”铺子前一老妇人手握着拉锯,正将夫婿抱来的竹子锯开成段,好方便夫婿后续将制造好的火药塞入这竹间。她见李崎一身女官打扮,又瞥着后面穿着不凡的沈清沉,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城郊向来不会莫名来些贵人,她自然觉着这两位穿着打扮在城郊极为罕见的贵人新鲜。

    李崎将大理寺画的宫淮与画像举道她脸上,厉声问:“可有见过此人?”

    那老妇见着不由得蹙眉,这画像中的脸她大抵也是见过的,只是有些犯难:“这...嘶。”

    也许是见她嘶声,生怕她有所隐瞒,李崎询问的语气便更加严厉,甚至到了质问的程度:“此人牵扯到一桩要案,你最好想清楚再作答,窝藏要犯可是大罪!”

    “不不不,女官大人冤枉!老身可没有要窝藏要犯的意思!只是...”老妇将李崎手中画像接过,端详半晌,“只是女官大人,你可确定此人就长这副模样?”

    “此话何解?”李崎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此人名为宫淮与,你可当真认识?”

    “淮与?认识!是老身那燕州来的小侄女,”她娓娓道来,“只是她的脸上有块难看的疤,自打她来投奔我们妇夫两便是这样。”

    她转身回屋将那侄女唤来,那人扶着门,一瘸一拐地朝两人恭敬弯腰行礼,想来也是懂些礼数的姑娘,投奔来雒州也许是无奈之举。可她接过李崎手中画像,愣怔半晌,旋即又回身啜泣,修整片刻才回眸望两人:“两位贵人此行可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