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三日期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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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壤。

    他凑过去蹲在树根前看,这土壤有一块地方颜色分布不均,像是刚翻新出来的,可是这里现在除了他,阒其无人,又怎会有刚翻新的土层呢?

    带着疑惑,崔章静回到了自己宣平坊的宅子,这一夜席如火炉辗转反侧,久难入眠。

    适时屋外树梢沙沙作响,月色袭人。

    窦净梧眼尾碎发与衣袂被吹得翩跹纷飞,虫鸣与夜鹰声处处可闻,她席坐屋前阶梯上,手持注子神色黯然。

    或许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一壶酒的夜晚,即便是暗自神伤也无人能见,她的矛盾、软弱。

    同处一片暮色之下,静如空城的宣阳坊里,礼王府今夜却似平康坊里的那些青楼般忙得热火朝天。

    廊下,男子背身一袭青袍腰佩金蹀躞带,倏忽转过身来,那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威严扑面而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人找到了吗?”

    侍卫恭敬弯腰行礼却始终未有抬头:“回王爷,整个长安都寻遍了。”侍卫声音忐忑,连带着手中的动作都有些变形。

    “就这样吧。”李承祉嗓音淡淡,惆怅之中裹挟着不明情绪,“吩咐下去,今夜之事不得传出半点风声。”

    语毕他果断转身,步伐沉重地向廊道深处踏去。

    翌日,上朝途中窦净梧遇到了李玄晔,他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像个鬼魅飘过,一股怪异之味随之飘入鼻腔中。

    她觉得有点熟悉,可是具体在哪闻到过全然毫无头绪,这既不是熏香亦非香料,但到底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想一会儿没想通便也懒得想了。

    宣政殿。

    入目除李玄晔站在龙椅之下,所有官员皆以文武为界分立于两侧,依次以官职大小为序,手持笏板挺身站定。

    窦净梧是大理寺少卿从四品上,站得中规中矩。

    原以为今日商讨的也只是些大同小异的内容,听听老匹夫舌战群儒,东风吹墙头草,还有那些马屁拍的绝顶之人的夸赞,没承想她看戏竟看到自己头上来了。

    昨日芳林门外野地之事不知被哪个混蛋给散播了出去,偏偏那时在场人唯有大理寺的官员。

    尽管她清楚迟早会尽人皆知,犹不承想一梦忽醒天降大任。

    因为这件事长安城里变得人心惶惶,还有那金铃悬蛊,不知被哪个胡说八道的传成了会吃人心肝的妖鬼之物。

    大理寺寺卿王徽,为人懦弱、谨小慎微,在朝中却是个中立派,常年不论是谁求见他一概能躲则多,秉持着绝不明面得罪任何一个人的初衷,时常以身体不适告假。

    尤其是在崔杉将崔章静安插进大理寺之后,他干脆直接将寺中一干事全权交给了崔章静负责,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都是家常便饭。

    窦净梧入职至今时日尚短,自是无可能见到,但她没想到这王徽连朝都不上,果真,天下绝不会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

    事到如今,案件是由崔章静一手主办,王徽又躲了起来,这事发第一刀无可避免地就砍在了他身上。

    本想着这第二刀怎么也该砍到她这个少卿头上,他却给挡住了,但第三刀终归还是结结实实砍在了她身。

    李琮观瞧大殿里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片刻后他一开口就只给三日时间,让他们查清案子原委,找到真凶,明摆着有意为难。

    好在礼王一党的吏部侍郎孙济为了拉了李玄晔下水,向李琮提议让李玄晔协助督办此案。

    李琮虽昏庸好歹当了那么些年的皇帝,这帝王之道没人更比他懂。

    朝堂现处两方僵持之局,如果李玄晔因此下了马礼王一家独大,他这个皇帝也只怕是坐对了头,所以他对这提议一直在迟疑。

    直到中书令崔杉开口附议,李琮终于是吃了颗定心丸。

    对崔杉而言李玄晔是可供拢权的棋子,不到绝路他这个老狐狸又怎舍得放弃,吊着口气即便有心也无力的太子?

    他深知不论是换了谁,都不会像李玄晔一样奉命唯谨,让他扁就扁让他圆就圆,所以这点小事在既得利益面前,根本不足挂齿。

    窦净梧身为此次事件主人公,也只不过是这波谲朝堂中一粒沉沙无际的石子,但终有一天她会变成耀目的宝石,让所有乞图将她沉没的人拽入深海。

    戏剧落幕,陪演的一众无名小卒也当退场,而李琮又可以去□□花红柳绿,去三清殿继续与吴东上研究长生之术。

    最后,这沉重的担子全然落到了崔章静和窦净梧,李玄晔的肩头。

    御道之下,他们分走在退朝离去官员间,神色各异,但到底是笑不出来的,只有窦净梧朱唇不断上下开合,嘴角泛起一弯孤月。

    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情到处交际?崔章静跟在崔杉与李玄晔的身后,目光却总是打量着窦净梧那个方向。

    须臾间,他看到窦净梧朝右侧的另一行人瞥了眼,紧接着人群中一位风姿绰约,同是绯衣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