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饱了，但是，这个糯米团子太诱人，勾的我走不动道了。”

    南怀芝用力一扯，将他扯离了铺位。

    钱行舟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你这人好没趣，自己不吃也不让旁人吃。”

    南怀芝脚步不停：“你已经吃不下了。”

    钱行舟：“我还不能闻一闻香气过过瘾嘛——等等。”

    钱行舟突然拉了拉南怀芝的胳膊。

    只见一间羊肉汤铺子里有几个穿着汉人服饰却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出去。

    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不近不远地跟在了后面。

    汉人也有身材高大魁梧的，但是同时有几个同样高大的结伴着实少见，可若是西域人，就不稀奇了。

    两人跟了一路，不知是暴露了踪迹还是那几个西域人太警惕，带着两人满京城的溜达了一圈后，竟回到了驿馆。

    期间那几人高谈阔论，说的分明是地地道道的京腔。

    钱行舟咒骂了一句：“被这几个西域人给耍了。”

    “不完全算，”南怀芝倒是心态平和，“至少说明了他们确实有问题。”

    钱行舟赞成：“没错，故意兜圈子，不知道是为了掩饰什么，着人盯着。”

    走了半天，南怀芝从前在外游历惯了，没什么感觉，可钱行舟打小娇生惯养，这会子只觉得双腿发胀，脚跟生疼。

    他揉着腿：“我不行了，怀芝，就近找个地方歇歇脚，我一步都走不了了。”

    南怀芝嫌弃地看了看他：“拖后腿。”

    说归说，身体却自觉地靠近了旁边的豆腐脑摊子。

    一碗热香咸滑的豆腐脑下肚，钱行舟原地复活。

    他刚准备说服南怀芝再陪他溜达溜达，却见驿馆里有个留着胡须的鬼头鬼脑地探头往外看，正是方才那行人中的其中一个。

    他忙缩回去，按着南怀芝背朝门外。

    胡须张望了一圈，独自出了驿馆。

    钱行舟对南怀芝使了个眼色，留南怀芝跟着，自己从岔道拐了出去。

    南怀芝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跟得太近，果不其然，很快便跟丢了人。

    小半个时辰后，胡须出现在燕金楼后巷，他看了眼周围没人，推门进了王扬清的小院。

    钱行舟隐在燕金楼后面凹进去的阴影处，看了个真真切切。

    不多时，南怀芝赶到，钱行舟冲小院方向一扬下巴：“进去了，做什么交易需要这么鬼鬼祟祟。”

    南怀芝：“自然是见不得光的交易。”

    钱行舟没有功夫，南怀芝虽然有些防身的本事，但并不会飞檐走壁，两人怕打草惊蛇，只得在外守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钱行舟困得头差点点在地上，小院的门“吱溜”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南怀芝一杵钱行舟的腰窝，惊得他差点大叫出来。

    南怀芝按着他，捂住他的嘴，两人看见，从小院里走出来的竟是户部司副使易向州。

    户部司是三司中专管夏秋两税，及地方上供钱帛的，与各国使臣本不应有交集。

    南怀芝眯起眼睛，这些人只见果然有不能见人的勾当。

    雁归来坐在后院里的石桌旁撑着下巴发呆，被冻红了鼻头没有反应，徐静浊走近了也没有察觉。

    徐静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雁归来叹了口气：“我在想一个南怀芝已经很难对付，又来了一个钱行舟，迟早查到燕金楼，徐大哥，咱们的动作要加快了。”

    徐静浊表示赞同：“夜长梦多，还有五个，年前全部解决了。”

    距过年还有一个月，雁归来深吸一口冷气，瞬间清醒：“明日便去跟着粮料院都粮料使沈西海。”

    粮料院，负责发放文武百官的俸禄券历，百官凭券到指定仓库领取俸料。

    这里面可做文章的地方太多，士兵小官们领到以次充好的粮食，无门无路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这个人并不容易对付，他和苏行秋、崔望不同，不好女色，作息规律，只要在外，身边随从从不离身。

    徐静浊问：“你打算怎么做？”

    雁归来道：“他作息规律，随从跟随左右，咱们便制造契机，令他回不了家，让他们主仆分开。”

    雁归来冲徐静浊招招手，徐静浊将耳朵贴近：“那，那些人怎么处理？”

    “他们的家人已经送出城，待事成后送他们去和家人团聚，再不许回京城。”

    徐静浊沉重的一点头：“成，我这就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