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符天呈看着手里的信，在简之临好奇的目光里慢慢展开。

    “怎么了？”简之临看见符天呈忽然像是被什么定住。

    “裴玉，丞相府家仆送信来的时候有说什么吗？”符天呈转头看向裴玉。

    “有一个老者说，这是他们离府收拾高丞相屋里发现的。”裴玉眼神落在那张微微颤抖的纸上。

    符天呈像是慢慢回神，又怔了几怔，才哑着嗓子噢了一声。

    “到底怎么了？”简之临看不下去，起身瞧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的只有三个字。

    符天呈。

    纸张很旧，上面还有蜡灰，字迹潦草，看着不像是高漉所写那般。可是直觉告诉简之临，这就是高漉写的。

    许是醉着时所写，许是思念太过写的。高漉是那样内敛的人，他把所有的情意都堵在喉咙里，眼睛里，最后在一个深夜中，化作纸上三个字。

    简之临有些哑然，他慢慢坐回椅子上，一侧的裴玉也瞧见了书信的一角，被那三个字所震。

    “高丞相与你……”

    “我们是一样的。”符天呈低头喃喃道，“我和他的情意是一样的。”

    裴玉点点头，“照你如此说，他也是要一起平平安安出来的人。”

    语毕，符天呈抬头笑了一下，是啊，他们都是要一起平安回来的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冥冥之中，很多事情既已发生，也已改变。

    符天呈打起精神，把信宝贝地收好，简单洗漱后，要带着裴玉进宫一趟。

    临上马车前，简之临还拉着马绳不让走。

    “你听好，一切点到为止，不要冒犯陛下，更不要有让人落话舌的把柄。”简之临显然很紧张此次裴玉的进宫。

    这么久了，又是事关十爷一事，他最担心的就是裴玉一去不回。

    “我知道，晚上等我回来吃饭。”说完，裴玉便转身上车。

    简之临知道阻止是没有用的，他只能慢慢松开绳子，后退给马车让开一条路。

    马蹄声起，轿子摇摇晃晃动起来，简之临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一旁的掌柜也跟着出来看。

    “去备点甜食，他回来肯定嚷着要吃。”简之临回身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上楼了。

    马车行过皇城主街，裴玉掀开帘子看了眼窗外，发现今日那个卖银镯的铺位是空的，心里奇怪了一会儿，也没多想。

    不多时，马车就来到皇宫主道。裴玉把帘子放下，端坐在马车里。不过远远的，他还是看见守门侍卫已然是两个陌生的身影。

    他仍记得当初出宫时那两个相熟的侍卫要自己带糕点的场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裴玉不免心生酸涩。

    马车进入宫门，然而还没走多久就停了。

    “玉堂殿似乎没有这么快到吧？”裴玉记忆里还要走一段路，他看向符天呈，对方伸手让他坐好，他出去看看。

    “参见符统领。”符天呈下了马车，看见是皇后宫里的姑姑。

    “不巧了，听说您来见陛下，陛下此刻在皇后娘娘宫里呢，您改日再来吧。”

    闻言，符天呈知道陛下又开始玩不见人的把戏了，他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还请姑姑转告，末将带了位故人求见。”

    那位姑姑笑了笑，“还请符统领告知姓名，别为难奴婢。”

    符天呈想了想，寻思半天，知道已经没时间拖了，只能把裴玉的名字交代出去。

    而那位姑姑显然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神色都变了。

    “那奴婢告退，您先去玉堂殿静候消息。”

    符天呈回到马车上，感觉车身又摇晃起来，裴玉才问怎么了。

    “没事，我们先去玉堂殿看看吧。”

    只瞧见符天呈神情严肃，裴玉便没再多问。

    皇后宫里的姑姑步伐逐渐加快，到了宫门时还撞上了迎面的小太监，她也没心思骂人，只管进屋里。

    陛下确实是来皇后寝宫了，为的是看一眼小公主。娘娘还在床上虚弱着，她着急忙慌地进门给陛下瞧了个正着。

    “何事慌张？”

    被男人轻轻道了一句，姑姑才停住脚步，稳了稳声线，“符统领来了。”

    “朕不是说了不见？”陛下低头伸指头逗弄襁褓里的孩子，小公主睡得熟，柔嫩的脸颊被夹弄也不知。

    “他带了一位故人来。”说着，姑姑上前徐徐道出那两个字。

    陛下立刻震住，手指也不自觉用力，小公主感觉到疼，立刻张大嘴巴啼哭起来。

    屋外几位乳娘赶紧进屋，却看见是陛下在逗孩子，全都不敢上前去抱。屋里传来皇后娘娘虚弱的问话，陛下却久久失神。

    直到姑姑喊了一句陛下。

    他才慢慢回神，裴玉，一个被尘封好久的名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