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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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里的小药炉又被翻了出来。m.gudengge.com
越池拿着蒲扇看火煎药,劝道:“这里杂乱多尘,郡主还是先回正房吧。”
“刚才等你时小憩了片刻,这会儿没什么困意了,回去也无事,正好跟你学学怎么煎药。”薄潇裹着氅衣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
“您不必学这些的。”
薄潇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用手托腮轻叹道:“在燕宫这几年,多亏了有钱财傍身可驱使人助我,若是哪天没了钱财,可就得自己来了,所以还是有备无患吧。”
想到外面愈发乱起来的世道,越池没有再劝,而是详细地讲着煎药的步骤。
“好熟练啊越侍卫,不过你看起来身体挺好的啊。”薄潇将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定下结论:“不像是需要经常喝药的。”
越池被看的有些不好意,但郡主清澄毫无杂念的神情,让他在心中唾骂自己下流。
偏过头解释:“我娘从前病重,为她煎过几个月的药。”
曾几何时,他以为娘走后就再也不会给其他人煎药了。
薄潇识趣没再问下去,转了话头似是打发时间般随意聊着。
越池轻扇着药炉,烛台上火焰也跟着跳跃,映出了这方寸间的昏黄暖意。
夜半风骤起,漫无目的地从宫内聊到宫外,薄潇还回忆了些从前的趣事。
她不着痕迹地打探着,用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拼凑出了越侍卫大概的人生轨迹。
然后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进宫当侍卫啊。”
说到这个事儿,越池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长叹了一口气。
一切要从他娘临终前说起。
他娘是个有傲骨的人,撑着一口气独自将他抚养成人,临终前压着他起誓要出人头地功名加身。越池不应便迟迟不肯闭眼,大有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只得朝天起誓连番许诺,说到有朝一日定会让她追封诰命时,他娘闭上了眼。
越池这人说到就会做到,丧事一结束就开始到处找门路塞钱了,想去边城粮草充足兵甲齐全最受重视的那个军营。
科举入仕他是没希望的,只能试试入伍从军这条路了。
结果没想到出手太阔绰,不仅钱塞多了找得关系也硬过头了,直接就给安排进了燕宫的乌金卫。
妈的,确实是最受重视的。
别问,问就是后悔,这地儿进得来出不去。
“越侍卫,你好倒霉哦,现在别说建功立业了,连命都差点丢了。”语气虽然带着怜悯,但薄潇面上眉眼弯弯是止不住的笑容。
人有所好,以好诱之无不取,人有所惧,以惧迫之无不纳。
她知道如何将此人所取所纳了。
那抹得意一闪而过,差点越池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不过他并未深究其得意的来源。
在燕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伪装,他亦如此,所以更不会取戳穿别人。
大家都只是想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而已。
“药好了,稍凉些就可以喝了。”越池用布垫在药炉的柄上,把药倒进碗中,然后又用布垫在碗下隔热才递过去,“明日午后才启程,郡主可以多睡会儿。”
薄潇接过捧在掌心轻轻地吹着,音调拉的又轻又软,“多谢越侍卫的药,希望身体能争点气,不要辜负了你这番好意。”
“郡主因我而病,本就于心有愧,您再言谢令我如何承受。”越池用剩下的水把炉子熄灭,然后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看他干活麻利做事周全,薄潇心中更是赞赏,此人当得乙等。
她观测了许多可用之人,这已经是其中的最优选了。
仰头将药饮尽。
从前总是怕药苦,得母妃哄了再哄才肯喝,还要配上蜜饯才好。
现在在燕宫的每一日都是苦的,相比起来一碗药而已,也算不得什么了。
刚把碗放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出现在了眼前,掌心是油纸包着的几颗方糕。
“太医那里今日恰好制了些糖梨糕,郡主可以压下苦味儿。”
小太医坚信越池是在给相好抓药,于是在收了两块银饼子后,好心情的附赠了这个,还给他讲了如何去哄女子喝药。
这导致越池拿出糖梨糕时,多少带了些不好意思。
郡主很乖不用哄,他们天差地别也不会是他的相好。
但哪怕是宫外稍有些条件的普通人家,服药后都会用些甜的压压味道,郡主应该也有这种习惯的。
薄潇微眯了眼凑过去,看似是在看糖梨糕,实则是在看那只修长有力的手。
太过白皙了,同越侍卫脸上的肤色差距有些大啊。
她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