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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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对劲,随意捏了块糖梨糕咬着。

    啧,暂时降到丙吧。

    --

    曜日当空,旌旗摇曳。

    车马绵延数里,另有鼓乐随行,一路喧闹至极。

    同乘的宋寻真上车与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没再郑睁过眼了,一直眯在那里补眠。

    薄潇原也想跟着睡会儿,可总感觉心绪不宁,试了几次都难以平静下来,就放弃了。

    撩开马车的帘幔向外看去,广阔的官道上只有他们的车马,走在前面的其他人,远远看见就连忙退避躲到了两旁的林子里。

    有人拖家带口,有人孑然一身,他们在林中步履蹒跚,攥紧微薄破旧的包袱,挣扎着向前。

    马车行驶中略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是他们的共同点。

    两手空空的人薅着树上的叶子塞进嘴里,草草咀嚼便匆忙咽下,连多余的表情都无力展现。

    恰逢一曲琴声止,再响起时其中夹杂了空寂的尺八,瑰丽繁复的琴音也遮掩不住那苍凉寥落。

    薄潇曾在玉斋学堂听人提起过,外面好多地方都已是饿殍遍野,甚至有了易子而食的骇人传闻,但没想到燕郊也是此般状况了。

    这些人抱着希望,撑着一股气,想着到了堆金积玉丰足繁华的都城就能吃上饭了。

    但薄潇知道,都城容不下他们。

    正欲放下帘幔的时候,薄潇不经意地和人对视上了,须臾间被冷汗打湿了衣衫。

    那双眼中是浓到无法消解的仇恨和怨愤。

    他们已经饿到没有力气再去敬畏皇权了,就连君权神授也失去了作用。

    神明既然无法赐福,又何必再去拥护。

    薄潇一路看去,这样的目光不在少数。

    不祥之感更加强烈,她抚着胸口坐了回去,祈祷回宫路上千万别出事端。

    但很多时候,不是祈祷就能有用的。

    恐惧的情绪反而会吸引魑魅魍魉,越怕什么就越                                                来什么。

    深埋土里的绳索被拉直抬起,金鞍红鬃马屈膝倒在地上,连带着后面也受惊一片,到处都是人仰马翻。

    薄潇所在的马车虽然靠后,但也受到了波及,马蹄朝天向后仰去,车厢剧烈晃动。

    她用手臂紧紧撑在车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而睡梦香甜的宋寻真是在车内来回滚动被撞醒的。

    车夫被发狂的马掀落在地,生怕被马蹄踩到,捂着断掉的手臂到处躲着,惶恐慌乱无处可去,也无人在意。

    没人驾驭的马更是惊狂,甚至想要摆脱拴在身上的车架。

    越池翻身上去。

    勒马抬首,少年身上甲胄生辉。

    攥紧缰绳,尝试几次还是控制不住,眼看车厢要翻,于是从腰间拔出长刃狠狠刺下。

    殷红温热的血洒了一地,飞溅而出沾在他的脸上。

    越池扶住车厢,掀开帘幔往里看去,“郡主,没事吧。”

    光影透过,明明暗暗。

    “多谢越侍卫。”薄潇从他身形的间隙,看见躺倒在地上的马匹。

    身手不错可升为乙等,但这人救了自己,救命之恩没了。

    很烦,再降回去。

    “属下职责所在。”越池仔细查看确认,发现对方只是发髻略显凌乱,放下心来,“郡主无事便好。”

    对哦,他是自己的侍卫,保护自己是应该的。

    想到这点薄潇又开心了,拿出丝帕递了过去。

    越池接下却没去擦,只是握在手里,又补充道:“外面还在乱着,郡主先不要出来。”

    外面确实还在乱着,而且是乱的厉害。

    惊马之后,两旁林中冒出无数流民,一拥而上。

    手持镰刀斧头,脸上是无畏无惧,他们像是就此来赴死般的坚韧。

    毕竟已经失去了能够失去的一切,连最后这条性命也不知何时会被饥饿和灾祸夺走。

    与其悄无声息地死去,倒不如放手一搏,把这群暴戾恣睢祸国殃民的皇室血脉一起带下去。

    让他们失了血脉,断了传承,有朝一日得新君明主,还这天地一方盛世。

    “杀啊!暴君的皇子皇孙都在这里!咱们一网打尽杀个干干净净!”

    “杀他个断子绝孙!”

    “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凭什么他们还能被人伺候着好吃好喝!”

    “都别活了!”

    “带他们一起走!”

    薄潇坐在马车里,听到这叫喊声实在是没忍住,不合时宜地乐了出来。

    想当初刚来燕宫那会儿,见每次盛宴出行都是倾巢而出,她那时就很好奇,要是遇上了刺杀或谋反了,岂不是直接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