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33 北京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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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余天青打的士到威斯汀铂金酒店门口。

    人一上头,就易冲动。

    即便来这里的目的是等李记慈,他内心却不希望真的等到。因为李记慈来了,就意味着他带了那张房卡。说到底约炮文化对于在纽约长大的李记慈来说理应司空见惯,单身人士自愿解决生理需求,天王老子也管不得。

    这些年来,余天青应聘、工作、加班、出差,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青涩的大学生了,但是他脑海里的李记慈一直没有长大,所以他可以接受李记慈谈恋爱,却无法接受他约炮。

    余天青在酒店大堂坐了一个半小时,冬天的手机电量耗得快,剩下15%的电量时他关掉了手机。将近凌晨,才等到冉燃。

    大明星身边簇拥着三个助理,其中一个搀扶着他,看样子是喝得不少。

    又过了五分钟,李记慈到了。

    没有一起进来,想必是怕人拍到吧,余天青这样想。远远看着李记慈从旋转门里走进来,围巾上沾着模模糊糊的雪,到了室内几秒就消失了。

    波士顿的雪降落在五年前,而北京的雪再也不会降落在过去,雪都不是同根,人又岂得长年少?

    余天青垂下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事实上近视眼根本看不到雪。

    李记慈一眼就发现他,步步向他走来,步幅迈得很大。

    五年的时间让想一个共同话题都如此困难,余天青似乎在酝酿措辞,嘴唇颤动,一百米的距离来不及想出一句合适的开场白。

    “我刚才看到你了。”李记慈在余天青开口前说,语气没什么起伏。

    为什么看到了还要装作没看到?余天青没问,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若非那张房卡,他也只会当做没有遇到。

    以李记慈的教养,本不该对老同学露出这种不加掩饰的冷漠表情,连“好久不见”这样的场面话都懒得说。余天青很快就回过神,想起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李记慈厌恶他再正常不过。

    所有字词到了嘴边都变得贫乏无力,只有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泪凝在眼眶上让人看到雪,泪彻底落下来世界就罩了一层透明泡泡。

    喉咙口像是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李记慈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如果在地铁上看到一个人突然大哭,大抵就会露出这种困惑又惊讶的眼神。这让余天青不由想起那时候,自己皱皱眉头,李记慈眼中的关切都会比现在强十倍。

    当一贯拥有的东西失去,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相反当人在不经意间获得了某些珍贵的东西,反而会熟视无睹。人人都想要偏爱,人人都渴望一个避风港,但去爱别人需要与人类自私的基因作斗争、搭建避风港则需勇气和付出。

    阿慈也曾经是个很会“爱”的人。

    手边没有纸巾,李记慈看着余天青的眼泪流到红色围巾里,等他哭完。眼前确实是一件令人困惑的事,他从不相信余天青真的爱他,更遑论他们之间空白了五年。若说眼泪是因他而流,那现在余天青又是在拿什么来支撑起感情?悔恨?愧疚?不甘?

    还是说追忆似水流年?应该不会,余天青向来没这个文艺细胞。

    李记慈问他,你哭什么?

    是啊,他凭什么哭。

    在前任面前的眼泪是最愚蠢的,无论是为了博得怜悯获得宽恕,还是为了激发同情重修旧好。更何况余天青两者皆不是,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就像是泪腺突然失灵。

    丢死人了。

    正常人不会想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哭。余天青涨红了脸,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使劲忍住抽泣,反而弄得很狼狈,脸上又红又湿,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

    李记慈直直站着,沉吟片刻问,要不你先上去休息一下?

    余天青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酒吧里那两杯鸡尾酒让他冲昏头脑,他竟以为李记慈要带他去冉燃的房间休息,一时间觉得这是某种羞辱,伤心中生出一股愤怒。

    “你……你真打算上楼?你、你去...我怎么能去!”

    半夜的酒店大堂里连钢琴声都没有,多安静的地方,余天青很快就吸引了全体员工的目光。保安以为有人发酒疯,正打算过来看看情况,李记慈叹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腕往电梯口走去,刷了房卡,按下顶楼,把人拖进电梯。

    电梯门一闭,四面八方都是并肩站立的两个人。余天青终于平静下来,瓮声:“去那个明星的房间吗?”

    “你在说什么?”

    余天青打了个喷嚏,“在酒吧我碰巧看到。他给你了。”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顶楼,李记慈回答:“哦,后来我把房卡还给他助理了。我住在这里。你先在我那里休息,休息好了我让前台叫的士。”

    由于他的语气平常、就事论事,所以即使余天青的问题实则非常逾越且无礼,他的回答也没有让人感到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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