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族人个(他此生挚爱,是半个妍族人...)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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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理心里难受,  哭得极凶,像是要把压了三年的泪水、酸楚、痛苦尽数发泄出来――他的这一份还有沈君兆的。

    可惜他的身体早不允许他这般情绪剧烈波动,如此大悲之下,  雍理那夏日骨痒的毛病又犯了。

    明明今日阴凉,  沈府的正厅里又置了冰,  他之前待得很是舒适,  现在却只觉有无数小虫在骨头缝里来回乱窜,  痒……痒得人恨不能把皮肤抓开,  将那深藏骨中的虫豸挖出来。

    “阿兆……”雍理隔着衣服抓自己的身体,指甲在丝绸锦缎上划出晦涩的声响,“朕难受。”

    比起冬日,  他更怕这夏日。

    痛的话无非是生挨着,  这骨痒实在太煎熬,  一旦犯病,  哪怕有子难拦着,  他也总会把身体抓坏,偏他体质不行,  伤口不仅难愈合,还易恶化化脓。

    于是不得不敷药,  外敷的药物大多是热性的,  又会引得他骨痒。如此恶性循环,  实在让雍理恨透了这炎炎夏日。

    本以为夏日快过去了,  雍理不至于再犯病,  谁知今日情绪起伏太大,又哭得动了心肺,  这体内短暂停留的内气一散,骨痒又汹涌澎湃地钻了出来。

    雍理本就是哭腔,  此刻更是在难受地哀求,直把沈君兆给听得心如刀割。

    “没事……没事的……”沈君兆握住他的手,掌心一股股沁凉涌进他体内,缓解着他这难耐的骨痒之症。

    只一会儿,雍理便好多了,骨痒被这磅礴的内力轻松压制了。

    雍理身体脱力,仍旧靠在沈君兆怀里,声音细若游丝:“这些年,你一直有给我传输内力?”

    不用问他心里也清楚,沈君兆这手法太熟练了,这内力的灌注技巧也十分精准,若非早就做过无数次,又怎会有这般效果?说来也是,他这病痛瞒得过太医院却瞒不过沈君兆。

    沈君兆既是心里有他,又怎忍心见他日夜煎熬?定是背地里操碎了心。

    这般想着,雍理心里泛出些许甜意,但很快又被无奈的苦涩覆盖。

    沈君兆没有回答。

    雍理嘴角弯了弯:“子难这家伙,竟敢瞒着朕。”

    沈君兆轻声道:“子难大师的内力不是无穷无尽的。”

    雍理应道:“是啊,可惜朕从没多想。”

    沈君兆顿了下,仍旧是不能接这个话。

    其实两人都知道,哪里是从没多想,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势如水火,彻底撕破脸的两个人,雍理如何敢想沈君兆还会关心记挂自己?他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最痛苦的夜晚,握着他手沉默地给他灌注内力的是沈君兆。

    雍理的病痛是扎在沈君兆心上的刀,时刻提醒着他的罪孽深重。

    若非他惹了他,若非他们兄弟背德,雍理又怎会遭此折磨。

    全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雍理从接受他的那一刻起,再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遇刺、中毒、亲征、遭到背叛、九死一生……

    沈争鸣那句话说得对,他的确是个孽障,从出生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为雍理压住体内热毒后,沈君兆极快地松了他的手,因雍理无力,他仍旧扶着他,但却不是那种情人间亲昵的相拥,而是克己守礼的搀扶。

    是身为臣子对待君主最亲近的举动。

    仅此而已。

    雍理心里微涩,到底是没表露出来:“朕这样也没法回宫,能在沈府上歇息一会儿吗?”

    沈君兆立刻道:“臣扶您去内室。”

    雍理点点头。

    其实雍理走不动,他一旦犯病,哪怕已经被内力短暂压制,也很难使唤这乏力的手脚。甚至因为体内有着

    不属于自己的内力,而更加无法使唤。

    大多数情况下,他想要行动正常,至少得一个时辰。等体内热毒和内力中和,他才算是挨过去了。

    雍理走不动,却没办法央求更多,只能努力挪着腿,三步抵不了一步,走得异常艰难。

    “阿兆……”

    “嗯。”

    “兄弟之间,也可以抱一抱吧。”

    “……”

    雍理额间沁出冷汗,声音软得一塌糊涂:“朕……真的走不动……嗯……”

    沈君兆将他拦腰抱起,雍理连环住他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肩膀,压着从心口翻涌而上的刺痛。

    挨得这么近,他闻得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听得到他冰冷朝服下的砰砰心跳声,却什么都说不得。

    开口既是孽。

    洗不尽的罪。

    沈君兆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雍理有了点力气,道:“朕从没见过你的寝居。”

    沈君兆顿了下:“甚是简陋。”

    雍理居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