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拂晓(三十七)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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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殷漱吃过三四杯水,却见晚星上来了,照见中庭外面,亮汪汪的。www.guiyunwx.org

    满院点着灯火,院里的石灯笼也点起来,散发着黄朦朦的光。

    院里有两三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和四时不谢的花窝头,还有挨挨挤挤三四个花國里种着娇艳的粉莓,精心置过,互不相扰,就像漆宝烧出来的样。

    墙边的一角,栽着四五株绽放的红紫薇,开得正艳,花瓣儿深粉里裹着淡黄,是绚烂的玫色猫眼红。

    墙里的夜晚,争不过繁星景儿,只是红腰子还有斗气,钻墙爬檐去了,满瓦热热闹闹携肩馋脊开着红紫薇,一缕缕攀上去,攀向高不可攀的天阙砖墙。

    清风阵阵,花香隐隐。

    门扉半掩,申屠曛进院看时,只见萧景澍拿一盘虾料在水缸前喂鱼,慢慢蹉过去,望一眼缸里的水,缓缓道:“这么晚了,郡主还在喂鱼?”

    他闻到她身上糖墩儿的香气,却是他无法推拒的恰到好处。

    她把虾球倒进缸里,放下盘子,转过身,看着他,手里做话:这些鱼怎么不吃啊?它喜欢什么?它想要吃什么?

    申屠曛的侧脸映在她的眼前,他脸上棱角儿滋生稀稀疏疏的青苔,在月影下清清楚楚。

    申屠曛道:“我不知道。”

    她的手里换言:绥绥,你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无论你要天上的星尖尖,还是要地下的乔松爪,我都给你弄来。

    申屠曛偏偏没有动,缓缓转头,又垂了垂眸,这才笑道:“我喜欢什么,我想要什么?郡主,都给我弄来。无须这些,成为郡主的夫君,我已经有这样的福气,谢谢你,郡主。”

    他不睬着她,亦不敢转头。

    殷漱咬着嘴唇,心中好不快意,想不到他这样的男人…恁……

    她戳着他的肩头。

    恁么难哄,目光驱近,指尖的话趋近:绥绥,只要能让你快乐,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都愿意遵从你的要求。

    申屠曛见了,看着她低头:“让我想想。”

    她微笑着,朝着他,用不到嘴里的语言,只能用笑动的眉眼,磬着圣命的手,不能甘居衣后的胸膛,力争荣耀的大腿来说。

    谋大业者,不俗旧伦。

    她脸上的每分每寸也是愿意投其所好。

    她在等待着……也在狩猎着……忽然踩进房中…取出一匹软绿烟罗递到他的手里:今日给你索了一匹,你试试看,好不好用?

    再出来时,见他坐在房门板前的青砖砌筑的石阶上,身后的门板布满细碎的裂痕。他脚下的砖缝里漏出几丛小野草,贴着砖缝钻出来,草尖上挂着熠熠生辉的珠,亦如他活色生香的眸。

    她看了一眼他的眸。

    申屠曛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看见她手里一匹丝溜溜:“你买布……讨我欢心?”

    殷漱弯身坐在申屠曛的边上,手里扭着话:是啊,你可以做成鞋子,也可以做成围巾,你的手怎么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无碍,”申屠曛相让,坐开了些。

    无碍…无碍就无碍呗,殷漱抱着一匹软绿烟罗,横到他的膝盖,用力一横,他坐离了些。

    殷漱看了,又不喜欢,又在明月映照的石阶上戏了他一戏。

    没戏成,殷漱只得把那一匹软绿烟罗书竖于肩侧,亦划言道:你心下如何?恁不喜欢吗?那你把它改成我的靴子,我自己穿穿看。

    房里点着烛火,两人坐在石阶上,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灼灼的红,映了满目。

    枝叶扶疏,花香四溢,溢出来的还有她的朦胧的目光。

    她的手里搓着连日来收集的头条新闻:你跟我说说新酒节。

    申屠曛做声:“新酒节?”

    殷漱手间追问:快与我说说新酒节。

    申屠曛眸里的颜色,变得沉静起来:“你现在还记不起这么多的事?要说这新酒节的事情………”

    大安每年都会举行新酒节,以纪念孝女柳蒽救父投河的故事。柳蒽是大安虞人,她的父亲是一名当地的渔夫。有一日,柳蒽的父亲溺水失踪,数日未找到尸体。当时柳蒽只有十三岁,她日夜沿着河边哭泣。村民不忍柳蒽继续寻父,纷纷取自家酿造的酒来,投入河中,将鱼虾醉倒,不吃柳父。经过半月的寻找,柳蒽在七月十七日亦投身河中,三日后竟抱出父尸。这故事传至宫阙,君王听闻为之立碑,百姓传颂不已,开始用沣河的水酿酒,这种酒香润异常,就有了新酒节,柳蒽誉为沣河的酒神。

    殷漱听了,拿手连忙做声:这是一个孝顺的女孩,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惜冒着风险去河里找她的父亲。

    申屠曛递她一眼:“轻贱自己的命,连自己的命都搭上,这是玩耍的孝。”

    殷漱手里点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