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拂晓(二十五)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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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猎红袍掉汸河》 

    酉时,殷漱在照顾申屠曛,看一眼窗外的月,已经扑进乌膏里的月还在睡,申屠曛还在睡觉。

    木窗里边没有光,她的衣袂染上月光。

    她已进到房间,已嗅到闷热,却仿佛看见来自无常的悄悄。

    已莫名其妙蹲下来,伸出手指头戳一下他的鼻梁。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一早,冬葵端一张巾帕并一个水铜盆来,给殷漱递上一把玉刷,说这把玉刷是王爷让家里的匠人给郡主制的。

    当初,萧景澍喝着治嗓的药汁,把牙齿都治黄了,脸色渐渐在药汤里沉没了,一点一点沉下去,直到寂静。

    后来,萧景澍把竹枝做牙齿洁具,用牙齿咬开竹枝,里面的纤维就会出来,像细小的木梳齿,很方便的刷牙,她还用马厩里的马尾来刷牙。

    可惜,萧景澍始终不满意自己的齿色。

    这事被萧景瑞知道了,他往异想天开的崔老医师处搬来妙主意,人没有牙刷就无法清洁口腔,也就无法保持口气清新,进而无法讨好美人妹妹,只有用玉做的牙刷才能洁齿,才能言谈风生。所以萧景瑞每隔一段时间就命人造出一把玉刷哄萧景澍来玩。

    再后来,萧景澍发现自己的牙齿比府里所有女子都澄明,其嫂开始竟相模仿起来。

    殷漱看着玉刷发愣,洁白之齿,为美人之一端,只是虽然明察牙齿保健的重要性,但凡间哪能得到所需的器具。

    而且……这把牙刷也忒硬,怎生派上用场。

    殷漱把一把像勺子一样的玉刷沾上碎盐,对着铜镜刷净,漱口洗面。事后,跪坐在铜镜前,冬葵正给她梳髻。

    “郡主,待会儿可要往老爷处请安用膳?”

    冬葵一边问殷漱,一面边给她梳髻。

    望着铜镜里看冬葵的弄髻的点头。

    冬葵将殷漱的头发绾成横螺髻,殷漱盯着镜中的自己,她并不认同萧景澍的容貌似与自己。

    正欲起身,我们走吧!

    “诺。”

    “……咳”

    一阵呓音打断殷漱的脚步,是醒来的申屠曛。

    殷漱应不了他,勉强弹一下自己的袖褶子,他已醒过来。

    撩开幔帐用钩子绑住看他,申屠曛那一对烟花琉璃似的眼睛就在冬葵的面前。

    殷漱眯着迷笑,正想去看冬葵扶他靠矮矮的木头床背。

    申屠曛闭目吟道:“再睡半刻。”

    现在已是卯时,他怎么还在睡觉。

    申屠曛瞟一眼萧景澍,他的神情空空的,解毒的人,哪有什么神情,说:“现在是卯时,我要再多睡一会儿。”

    殷漱捏着自己的鼻梁,今日他倒不紧着去织皮坊上工。

    冬葵意欲跪在地上去替申屠曛穿上衣裳,乍然听到他的话,骤然一惊,郡马竟然赖床,闻所未闻,不过大早上睡觉是一件多么舒心的事情。

    才不管他,站起来往外走。

    “郡主…郡主……你要去哪里?等等我,等等我,”冬葵问。

    伸懒腰时,两人已出门去,冬葵也觉得困顿。

    当下殷漱见了萧父,忙施礼后,手中已笑:父亲,这是听了街市什么新闻吗?

    萧父道:“为父正是无聊之甚,女儿来得正妙,快些入屋吃谈,消此永昼夏日。”

    说着,便招女儿进来,自与女儿携手来至房中吃茶。

    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奴飞报:“老爷,那个丫头已经……”

    殷漱见家奴慌的跪地谢罪。

    萧父道:“郡主在此,岂可莽撞,有事稍候放说。”

    “诺。”

    殷漱略坐半时即辞别萧父,忙抬手告言:父亲请坐,我是晚辈,哪有让父亲送我出去的道理。

    一番恳留,已出去了。

    因西边花园内荷花绽放,二姨娘邀请姐妹赏花。二姨娘先携了四姨娘来面请萧景澍,殷漱于早饭后过去,三人就在逗蜂轩叙话。

    数语未了,只听前院有人哭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北野妫妫说。

    殷漱亦纳罕,这又是什么声音,哭恸如此,这样放声无礼?

    她心底想着,只见二姨娘屏气道:“我听下人说,昨夜父亲用刑过度,玬玬吞耳坠子自杀,在那哭天喊地就是认尸的。”

    北野妫妫言语正悯:“一个一个的是可怜,她们在我们这样的年纪确实受罪了。”

    二姨娘温柔地:“天下哪有公平的事情,我们也不是今儿才见过苦命的,苦活不如早早离开世道,再投一个能做主的胎。”

    北野妫妫说:“只是可怜这些姑娘,等不到一个真相大白,偏偏就去了。”

    “本要真相大白却不明不白,相关的人也鉴不出明白,倒查不清事了,”二姨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