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拂晓(二十六)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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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红袍掉汸河》
只要一直往前走,坦然接受身边是个热闹的地方。
路人在广场看人演示,只见空地上一个赤裤青年上身赤膊,刺着一身麒麟,一张脸似一面铜锣,约二十多岁。张腿站立,两膝之间顶着一大块沉甸甸的石锁,拿条胳膊在那里拔石锁,颤巍巍拔到对面。
两人的脚步停下,已找到广场边的馄饨铺子。
馄饨铺子的门边只见三四男孩围坐一起玩一堆铜物,冒头的男孩穿着一件条纹肚兜,头留些毛,两脚开成“八字”,藕手握住一只铜块扔出去陀螺似的转。
铺子飘出香味。
白发婆婆握着汤勺子,将勺子里一摇一摇的馄饨送进黑碗。
身子微弯,皮肤干瘪,双手已粗,做的馄饨却腾出香甜。
殷漱正在吃馄饨,一口馄饨,一口清汤,吃得挺慢。
她的目光所至是那边广场的热闹。
他坐的长凳旁,摆着一根红木拐子。
最醒目的拐子。
来来往往的,都会瞟一眼。
看不见他眼里在意。
视线运来热闹趴到他身上,深灰的布衣,凄灰的靴子。
灰得挡亮,挡住汤泽。
在嚼馄饨的眼睫如挂在清渊的密密的梳子,配出鼻梁,映出胡渣。
若有所思,取出一碗得水,沾指写着:试试那边拔石锁的活动。
申屠曛一拿勺喝汤,一手端碗,微微摇头。
若能开口说话,定然大声问: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腿是怎么挫成这样的啊?
申屠曛在她的咄咄逼问下,放勺,放碗,这一唇的老实抬头:“郡主,我的腿是因为延误……”
话至一半,一只在她的肩膀上呜呜悲鸣的苍蝇吸走她的视线,见她侧头吹走苍蝇,眼缝里都是口气。
昂起头,手里一写:你方才说什么?
申屠曛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沾水的手指,摇着头,仿佛什么也不想说了。
脑补的殷漱,第一时间想到的词就是阉迟了?莫非那赵让又找他的麻烦了。
申屠曛继续吃馄饨。
顺思而写:这个腿挫了和裆里的挫了,都是同个不能……
对上他的视线,想擦已来不及。
他扬起的眉头蕴满里还需再忍:“裆里的挫了?”
她的头缓缓低下来,目光浇进汤里。
自我开解,且不能与这阴晴不定的郡主计较。
他的眼里全无嘻嘻,看着自己的脚,脸上没有不满,再看一眼自己的靴子,却是对这双靴子不满。像他这样的脚,得换上一双中用的靴子。
她写道:它看起来很像盘古斧,那种沦为普货的神器…等等……你知道盘古斧吗?
他提筷吃着馄饨,神色不变,强迫自己看下去。
她思筋一转,突然沾水:衰衰……噢……我是说绥绥……真不是我瞎说……你听说过盘古斧的事情吗?那个盘古斧无恶不作,东荒当年……话本上说上古的百姓吃了不少盘古斧的亏,所以,盘古这二字,在整个仙洲,不对,整个话本届都十分晦气不祥。
“是吗?”申屠曛淡淡回应,夹进嘴一块红萝卜的皮。
她的忧,就像这满天烈阳下突然出现的一样风。
写道:它选择了你,你也无可奈何,虽然你运气不太好,与斧同躯,不过你的斧头比盘古斧好看多了。
好像有更多人在路边围看拔石锁。
他一块一块咽下去,却忍不住问:“你这足不出户的小郡主,见识短浅,不过二十出头,莫非还真见过上世法器盘古不成。”
她完全顾不上吃,借水答腔: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盘古斧,但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据说,盘古斧专门寻找那些身体强壮但却长满虱子、牙齿里有螨虫、面容生疮、喜欢杀戮、口臭难闻的男人寄生。
见得她的字,申屠曛眼白微微倾出,手里的勺子一顿。
殷漱想然,这种能和仓颉共鸣的字,只要多写,写着写着,就会写熟了。
接写下去:抱歉,打扰你了,吃饭谈论这些让人不舒服的话题,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想说的是,总的来说,你的斧头非常危险,它比你强大得多。
申屠曛反说:“我还要谢谢你。”
殷漱目光闪过一丝笑,写起来的字也快起来:不必了,真的不必。如果你要真心感谢我,就让你的斧头早日回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说着,又来一只苍蝇,她赶走苍蝇顺带打了一个喷嚏,萧景澍啊萧景澍,你的身体莫非那日在无稽崖追风筝着凉了。
申屠曛眼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之意:既然你听说过盘古斧的威力,那你应该也知道它最喜欢砍的是什么了吧?
殷漱眼睛发亮。
“郡主,我怎么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