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出狱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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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地位还不低。

    那人警觉,几个手下人拼了一死护着妻儿逃走,只抓着他一个。但这分量也足够让宫里运作一番放那副使出来。

    沈宁音将信放到蜡烛上点了,扔进炭盆里。

    “染竹,更衣。咱们出去一趟。”

    秋日的天气,今儿出了太阳,不冷不热的。

    风一吹,上京诏狱的门口就有稀疏的树影子随风摇曳,沙沙的声音,会给人带来安宁。

    诏狱门口停下个四人抬的软轿,轿夫们龙行虎步,杀气十足,男人们本就凶神恶煞,又是在诏狱这种十成十煞气的阎罗殿,百姓们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一身壮硕肌肉的轿夫半点也不似寻常卖力气的人,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掀开帘子,轿头下压,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从里头钻了出来。

    凑近的时候,掀帘的轿夫低声禀告:“督公,巷口有个马车,要不要处置了?”

    那中年男人微微侧头,看着车上挂着的象征昌平侯府的灯笼,冷声道:“不妨事,也叫他们擦亮眼睛看看,我薛岩的干儿子是怎么好好儿地从诏狱里头走出来的。叫他们从今往后都不敢再招惹!”

    薛岩一甩袖,将手背在了身后。

    不多时,黑洞洞的诏狱门口有脚步声传出来,薛岩抻长了脖子往里头盼。

    沈宁音此刻也坐在马车上,微掀帘子觑着,发现那边的人都看向里面,她就知道是有人出来了。

    极大可能就是那副使。

    “少夫人,要上前去么?”染竹在窗口紧张询问。

    “先不用。”沈宁音也很紧张,她能感觉到手指隔着袖子掐在掌心。她倒是不觉得自个儿的筹谋会有什么变数。                                                /p>

    皇城里头那位圣人的确多疑又残暴,可昌平侯祖上也实打实地替他出生入死过,他可以把手底下的人往死里折腾,更可以顺水推舟弄掉昌平侯在军队里的实权。唯独会留下昌平侯一条命。

    昌平侯秦家最出色的子孙死在了战场上,留下一个不成器的玩意儿,二十多岁一事无成,只靠着祖荫庇护,秦侯爷活着会比死了更有用。

    皇城司是圣人的亲军,是他的刀,圣人只缺个台阶而已。

    沈宁音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副使在诏狱被弄得太惨。

    薛岩将来能为了他干儿子□□,难保将来突然想起此事,再狠狠报复侯府、再连累到自己。

    阳光突然明亮起来,连风都不知不觉停了。

    沈宁音一时将手里的帘子松脱,等她再撩开时,整个人从头到脚,遍体生寒。

    但见诏狱门口,高大的男人已经走入了阳光里。

    薛岩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走上前:“岚儿……”

    一旁的轿夫连忙上前扶着他。

    薛岚见状也赶了两步,薛岩握住了他的手,老泪纵横:“他们!这群胆大包天的畜生,咱家要剐了他们!”

    “干爹!”薛岚连忙扶着激动得摇摇欲坠的薛岩。

    此时此刻,薛岚身上的囚衣已经看不出底色,干涸的血液凝固成黑色,新鲜的部分也是暗红的。半片面具没遮住的部分,有好几道划痕,没缠着绷带,看起来分外吓人。

    马车里的沈宁音脸都白了,这是要结仇的!她攥紧帕子,思忖着办法。

    另一边,隔得远,薛岚正同薛岩说着话儿:“干爹,我没事。”

    薛岩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黑洞洞的诏狱大门:“伤成这样,还说没事?”

    薛岚凑近些,小声解释:“都是别人的血。”

    薛岩一愣,将才心里激动没仔细看,如今好生打量,果然发现了端倪。

    薛岩哼了一声,笑骂:“你可真能叫咱家揪心。这么些日子,也不曾递出来个消息,宫里头也很不安生……”

    他说着说着,擦起眼泪来。

    薛岚老实了,他最见不得这老头哭,连忙哄:“干爹放心,我什么都能应付。”

    薛岩平复下心情,叹了口气,抽出匕首:“快把你脸上的血布条摘了罢。这点小伎俩,便只为了卖个惨,也是不够的。”

    薛岚愣怔的同时,薛岩开口吩咐:“去,把巷口昌平侯府的马车撵了。”与此同时,他扯下干儿子脸上的布条,抬手就把匕首划了下去。

    鲜血汩汩流出,将薛岚那丰神俊朗的脸颊染得血红。

    薛岩是宫里浮沉多年的老人了,手法极好,刀刀见血,又不伤太深。

    两刀之后,他握住了薛岚的面具。

    此时此刻四周没有别人,只有他二人。

    在他使力之前,薛岚瞳孔骤缩,抗拒地握住了他拿匕首的手腕。

    “干爹?你做什么?”薛岚一双眼睛里全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