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加重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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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 

    通陵县内也落了一场暴雨,淅淅沥沥夜半仍无休止,湖中河水暴涨,渐渐漫过台阶,等到停时,俨然已与凝夏院阁楼低微处齐平。

    从阁楼高处望去,碧波微漾,棱棱波纹如细嵌其中,反倒映出一湖盈盈如镜。

    清晨湿气寒重,踩在地上仿佛都能觉出那一抹凉意直瘆体内,绥喜跺了跺脚,掀开帘子走进内室。

    姜回躺在榻上,身前摆着一方金丝檀木小圆桌,温着浓香擂茶,茶盘里放了些酥蜜饼,松子板栗片还有些核桃之类的点心。

    “公主,奴婢方才出去,见许多人来来往往,问了方知,似乎是县令夫人病情加重,全城的大夫都被请了过来,一夜未归呢。”绥喜将擂茶倒入梅子青刻花盖碗,轻轻拨了拨浮沫,递给姜回。

    “这,杨花梦当真有如此厉害?”绥喜迟疑,似想到什么,面色陡的一变,微微苍白。

    “遭了,雨霖铃还留在春锦院,若是被大夫看出其中关窍,此事恐会牵连绛真成衣坊。”

    毕竟,绛云纱雨霖铃都是许东亲自献上去的。

    “不会。”姜回抬眸看了绥喜一眼,喝了一口擂茶,有些甜了,蹙了蹙眉,将之搁置一旁。

    又添了些茶汤,这才慢慢喝着。“杨花梦点燃之后,便如水落河中,了无痕迹。绝不会被人发觉端倪。”

    “况且,就算被发现又如何?”姜回微微一顿,眼睛在日光下宛如秋水般澄澈,光华流转。

    “杨花梦并无毒。只不过能让人做一场似假幻真的梦而已。”

    姜回声音淡淡,“但有一点,身有暗疾者不可用,用了之后,体内蛰伏的疾病会在几日后一朝爆发,痛苦难抑。”

    绥喜眼中纠结,她方才偷偷去瞧了一眼,张夫人躺在榻上,口中不住呼痛,乌发皆湿,很是虚弱。

    “怎么?觉得她无辜?”姜回将空碗放下,很平静的语调,点漆眼眸却比昨日雷雨夜墨色更深。

    姜回注视着绥喜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不忍、同情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怀疑。

    对自己的怀疑。

    皇庄之人与她们有仇、有怨,哪怕火烧皇庄,也仍是被逼无奈的自保之举,后来,是因为张喆文不是个好官,私开赌坊、贿赂官员,罔顾百姓。

    可张夫人不同。她并没有做过坏事,所以绥喜会觉得,她无辜可怜,她不应该被牵扯其中。

    绥喜虽经过多年磋磨,心中仍良知未泯,虽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会不那么善良的奉行恶有恶报,但,心中始终持存良善。

    姜回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深色,像是阴暗背光下永远不见光的一渠沟壑,站在岸上也能感觉到一股沁骨幽凉。

    无辜。

    女子坐在塌边,一双极黑的眼睛眸色淡漠,温盏上方氤氲薄薄雾气,如日光蒸融,渐渐将女子笼罩,生出飘渺。

    陇县主簿后院侧门白灯笼洒出微光,在树影下晃荡,正值鹑火栖巢,微风却夹杂寒气凛凛,一瞬间驱散所有暖意。

    气势汹汹的家丁端着一碗稀粥朝着狭小黑黢的柴房走去,砰一声推开门。

    柴房堆砌着干草和捆绑整齐的短木,废弃多年的纱帐被开门的大力吹的晃动,灰土覆满的地上有明显拖曳的痕迹,尽头无声无息躺着个羸弱凄惨的少女。

    洁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将少女蜷缩的躯体虚虚笼罩,质地粗劣的白麻裙色泽本有些黯淡发黄,此刻却沾满湿漉干涸后的泥泞,像是从泥潭里捞出却又处处殷着惨红的血迹。

    “不识抬举。”家丁嫌恶的重重将碗放在地上,溅出大半洒在外面和他手背。

    于是嫌恶变成赤裸裸的愤恨。

    家丁狠狠擦去汤渍,像是沾染上什么晦气的东西,边口中咒骂:“老爷看上你,愿意娶你一个野种做妾,乃是你祖辈积德。”

    “你竟敢不愿?”家丁瞪大眼,仍存着难以置信,“嘴里还说些荒唐昏头的话。”

    “老爷害死你阿娘?”

    “陇县谁人不知,老爷心善如佛,连只蝼蚁都要特意予些薄饭,又怎会杀人?”家仆眼中近乎着魔般对他口中那位老爷如斯信奉,以至于不辨是非,不见黑白。

    躺在地上的女子眼睫动了动。

    似乎有所察觉,家丁转瞬变了个面孔,阴冷的声音似积年冰棱捅进心口,却始终带着金纸奉于佛前的激动和虔诚:“若老爷当真杀了你娘,也是你娘该死。”

    女子唇边染血,不甘的想要反驳,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化作无力的嗡动。

    “想说你娘无辜?”家丁轻嗤。

    “这世上之人,只要活着,就从不无辜。”

    人生来便如秤上棋子,无外乎去子早晚而已。

    无辜,何谈无辜?

    “张夫人再服用之前,便已经知晓此事。”姜回道。

    姜回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