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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 

    丑中。

    清冷的银月悬挂在墨色的天空中,整座开阳城已经陷入了沉睡。由于宵禁的原因,这座沉睡的大城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四处门户紧闭一片昏暗,唯有城门楼、衙门、商栈和城主府还点着灯笼,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点点微光。

    就在这样的寂静中,一群身着软甲手持武器的人悄无声息地从暗处现身,将城南那座两进的院落团团包围。

    为首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府邸的大门,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其余的人从怀里掏出带着绳索的铁爪扔上墙头,不过几个起落间,一群人就越过高墙进入了院内。

    他们贴着墙根在暗影的笼罩下穿行,遇到府里巡逻的侍卫,这帮人快速出击,三下五除二就将侍卫们放倒,很快他们就摸到了后院。

    安宁睡得不实,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的瞬间她便惊醒了过来。外间的几个嬷嬷丝毫没有察觉还在沉睡着,被进来的人一掌打晕,往嘴里塞了布团反手捆了个结实扔在地上。

    安宁起身,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摸到妆台旁,抓起自己的发簪握紧横在胸前,将自己整个人隐没在墙角屏风的阴影里。

    出乎她的意料,进来的人并没有虎狼般扑向床榻,反而在门口处站定,轻轻开口:“县主?”

    安宁鼻子一酸,从屏风后现身。来的不是旁人,是她自小便跟在她身旁的侍卫总领刘金虎。借着微弱的光彼此认出了对方,刘金虎单膝跪地:“小的来迟,让县主受委屈了!”

    安宁说不出话来,只得上前扶起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无力地张了张嘴。

    刘金虎心中一沉,然而此时不是耽误的时候。他轻声对安宁道:“得罪了。”

    说罢将安宁背在了自己背上,拿准备好的粗布捆了个结实。

    他人高马大,小巧瘦弱的安宁在他背后并不起眼。院子里一众护卫正紧张地警戒着,见他成功救出了安宁,心中都是一松。众人也不声张,悄无声息地搭上人梯,送刘金虎翻出了院墙,这才一一接连跟着,如来时一般如法炮制,用飞爪离开。

    城主府的后院主屋亮着灯,李月桦正焦急的等待着。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前,见丈夫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大步穿过夜幕。

    顾林书进了内室,李月桦将门窗紧闭,这才返身去看,见丈夫放下了怀里的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脸上的赤金面罩。待看清女儿的样子,她再压不住内心的情感落下泪来,上前紧紧将女儿拥入怀中:“宁儿!”

    安宁同样泪如雨下,紧紧抱着母亲。李月桦心疼地捧起女儿的脸,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顾林书蹲下身,拿起她脚上的脚镣看了看,转身从一旁的墙上取下自己的配刀,吩咐妻子避让到一旁,只听见一声钝响,铁链应声而断。

    面罩、脚镣。李月桦气得双眼通红,无法想象女儿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她抖着手握住女儿的双肩:“宁儿,你受苦了。”

    安宁看着她只是落泪。

    李月桦察觉了异样:“你怎么不说话?”

    顾林书沉重地开口:“她被人下了药,如今说不出话来。”

    李月桦身子摇了摇,再绷不住:“我可怜的宁儿,我苦命的女儿!”她将女儿抱进怀里,恨不得所有的苦难她都能替她承受。

    “宁儿。”顾林书走到安宁身旁,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心疼地看着她,“如今家里你不能久留。我今夜将你从摩诃手中救出,他势必能想到是我所为。若他将你尚在人世的消息放出去,妃嫔假死,咱们难以辩解洗清罪行,这是灭九族的重罪。为父只能先寻个地方将你安顿。”

    安宁看着父亲点了点头。摩诃便是因着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地留在了开阳城。在他看来,顾家投鼠忌器,断然不敢将安宁救走。他低估了顾林书夫妇对女儿的爱,也高估了自己对形式的判断。

    李月桦万分不舍,却也知道形势紧迫。

    顾林书转身看向身后,刘金虎仍是一身黑衣软甲的打扮:“老爷。”

    “县主就交给你了。”顾林书轻声交代,“车已备好。你带着县主从北门出城,赶回京城。无论听到什么样的消息,都不可让县主现身。到了京城去寻大老爷,我已飞鸽传书过去,他自会将你们安顿。”

    安宁自然知道父亲母亲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泪眼朦胧地下跪,结结实实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随着刘金虎连夜离开。

    天亮之后,摩诃来到城主府递了拜帖。

    顾林书在偏厅见了他。

    摩诃一早去后院寻安宁,见门户大开,几个嬷嬷被人堵住嘴捆住手脚扔在地上。府里夜巡的侍卫尸体也在墙角处被发现。他没有声张,只是抽刀结束了几个嬷嬷的性命,便换了身衣服来见顾林书。

    “城主杀伐果断。”摩诃起身行礼,“小侄好生佩服。”

    顾林书落座。这么多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