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脚镣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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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沁出一痕水色。

    这将出未出的两滴泪珠令涔沅一时愣住,可他还是狠下心来,将铁脚镣的开口对准那两只脆弱得好像一握就会碎掉的脚踝,逐渐用力,铁脚镣的环圈慢慢合拢。

    锁扣落下,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女子忍不住轻哼出声,身体猛地一颤,她吸了吸鼻翼,勉力抑住了眼泪滑落。

    “是怕还是委屈?”涔沅掀开厚被子将冷透的双足盖上,忍不住问她。

    “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话说出口,桑姝丹就很是后悔,怎么?还指望给你上脚镣的人能安慰你?

    “……不一样,我这是为了你好,小时候的伤不易留疤,大了就不一样了,若不歇息养伤,会留疤痕,且我这两日有事,不能在府里看着你,你且安生待着。”涔沅了然,囚车枷锁应当并不足以令她惧怕,但眼睁睁看着亲友一个个死在身侧,定是别样的地狱滋味。

    原来他是担心留疤,也是,若是足心留下了丑陋疤痕,挑剔的男人见了,说不定会不喜欢,摄政王就应当很挑剔吧。

    “不动弹就不会磨脚,你乖                                                乖吃睡几天,养伤。”涔沅原本周身寒气已退去,似要将偷听一事翻篇,他负手站着,瞧着自个儿平日喜爱的床榻如今被这不听话的女人盘踞。

    她简直如一只小恶龙般令人不省心,从昨夜到今午还不到一日,就能折腾得涔沅几度失态发火,还是栓起来好一些。

    可这脚镣一戴,沉重的刑具无意间将着华服盛装的女子衬托得更柔弱可欺,连她那双向来平直的眉眼都往下耷拉了几分,神态哀怨又清直,有了一丝我见犹怜之意味。

    真想如此这般,一辈子将她锁在他身侧。

    有何不可呢?涔沅于心底反问自身,眸间不禁染上一分欲色。

    “公公,伤好了便能去掉这脚镣么?”桑姝丹专心在适应这被锁起来的双足,并未抬头,不知涔沅心中所想。

    不过她心里的涔沅,从不曾是个重欲之人,情窦初开那时,反倒次次是她先对那小太监动手动脚的。

    小太监倒也不是居高临下地等她求,只是脸皮薄,被她轻微挑逗,例如她吻他手背之时,小太监面上便会霎时升腾起两团淡粉云雾。

    那时的他在肢体相触这些事上总是淡淡地、被动地,可桑姝丹那时怎么瞧他都顺眼,他做何事她都觉得这小太监可爱地紧。

    此后几载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桑姝丹渐渐晓得了那是怎样一段妾有意郎无情的日子,故人再见,早已寻不回当年心境。

    “公公?”未得到应答,女人才抬头又询了句,涔沅却极快地甩袖转身,留给她一个岿然不动的后脑勺,他还在气?刚刚不是好了么?桑姝丹一片迷茫。

    “脚镣何时能去掉看你表现,正好,你休息时候,可以琢磨琢磨,试题,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涔沅的音色低沉暗哑了几分,也是别样的好听,看来是刚才骂她太用力,累着嗓子了。

    “试题?那公公转过来,奴得好好听题。”只说一遍?桑姝丹大胆伸臂拽了拽他的衣袖。

    深呼吸一口气,涔沅换了副擅长的、看死人的眼神转身:“你既听了刚刚我与荀宥的全盘对话,也敢当面点题我与太后之事,或许也有见微知著之能,不如你先来猜猜试题?”

    “玄冥司这么闲吗?”桑姝丹咽下这句,双手环着膝盖,皱眉盘算起来,她伸出五指,一个个掰下,涔沅、太后、摄政王和摄政王的手下。

    难道……不会是谜底就在谜面吧,这些人得有多荒淫无度,阿弥陀佛:“那个,奴要是说错了公公可不要再叫人打我。”

    “嗯。”涔沅应了,好奇她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太后娘娘与公公在一起太久,腻烦公公了,想试试新口味,因此换了摄政王私通?公公这些天是为情所困,欲派奴去勾引摄政王,重获太后芳心。”

    起先几句桑姝丹还对她的推测怀有信心,可越说男人的眼神越冷,嗫嚅着说完最后一句,涔沅此刻就像一座冰雕般直直矗立在她面前,很是吓人。

    哦,她还很贴心,没用私通这词来形容太后与他之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