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质问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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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妾》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手有些酸,温韫撂下毛笔,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手腕。

    一叠黄色的纸张上字迹清雅灵秀,已经抄满了大半。

    翠喜手里拿了一盏烛台,搁置在书案上,今日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从往日来看,一整日的时间将这几篇佛经抄完,是不成问题的,可今日侧夫人总是频频走神。

    手里拿着毛笔不动,总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韫那张疲惫的脸被烛光照亮,想来是这段时间照顾主君过于劳累,翠喜试探问道:“侧夫人今日要早些歇息吗?”

    书案上还放置着几张空白的纸,一时也抄不完,温韫犹豫片刻,道:“罢了,替我备好水吧。”

    翠喜得令之后,将书案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过些时日还要给徐夫人送去,徐夫人信佛,又让侧夫人亲自抄写佛经,这让她不敢大意。

    将这些东西放置在木箱里,她又到院子里唤人赶紧备水,原本站在长廊下闲聊的几个女婢都开始忙活起来。

    浴汤已经备好,温韫撩开帐幔走进去,避退了所有女婢,她沐浴时不喜有人伺候,一是待字闺中时她就是一个人洗,突然有着么多人伺候她不适应,二是她面子薄,不愿光着身子面对这么多人。

    温韫坐在木桶里,感受身体里的疲惫渐渐消散,她靠着木桶,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屋内安静无声,翠喜一直在外侯着,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唤人,她有些担心地走进去,小声喊道:“夫人?”

    温韫小声应了句。

    翠喜放下心来,“可要翠喜进去伺候?”

    浴室里传来温柔的女声,“不必,我马上就好了。”

    果然,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没过多久温韫就穿着寝衣走出来,发梢带着些水珠打湿了衣服的前襟,隐约能看到雪白的肌肤。

    翠喜从置物架取下帕子跟着温韫来到梳妆台,替她擦头。

    “我怎么觉得夫人瘦了?”

    这身寝衣是温韫出嫁前,温夫人亲手裁制的,那时候穿着刚刚好,如今瞧着腰腹那一块有些空。

    温韫哑然失笑,“我在这里吃好穿好,如何会瘦。”

    一提到这,翠喜就不大高兴,“侧夫人来到萧府后,每日操心劳累,没一天舒坦的日子。”

    话音方落,院落里传来几个女婢的声音。

    “主君。”

    温韫与翠喜对视一眼,翠喜赶紧从置物架上拿来一件外袍给她披上。

    “侧夫人呢?”

    “在屋子里。”

    眼下答话的几人与方才打水的不是同一批,她们并不知晓温韫才出浴,衣服都还未穿好。

    心底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慌,他怎地这个时辰来了,温韫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

    随后一阵脚步声逼近,房门一下被推开,萧时予一脸不耐地走进来,这间屋子并不大,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薄纱背后的女子。

    温韫慌慌张张扭过头,只见萧时予眉心皱得厉害,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冷漠。

    “你出去。”

    很显然,这话是对翠喜说的。

    温韫一愣,他这样子好似来兴师问罪一般,翠喜担心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温韫回头示意自己没事。

    翠喜这才慢慢地撩开帐幔,走到门口时还抬头看了两眼,最终妥协般地走出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时予眼力极佳,方才不过是撩起帐幔一角,他已经看清了温韫此时的模样,他将温韫浑身上下扫了一遍,温韫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胸前,身上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领口大敞,能看见里面白色里衣。

    温韫见状,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领。

    紧接着问:“主君,怎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萧时予的思绪。

    他回过神,站在那里质问她:“昨夜的事,是你跟母亲说的?”

    一提到昨夜的事,温韫就变得敏锐十足。

    见萧时予略显不耐的脸,想必是他不想被人下毒之事被婆母知晓,可不知是谁已经向婆母告密了。

    温韫想了想,猜测萧时予大抵是误会了什么,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昨夜的事,妾身不曾向任何人提起,今早向婆母请安时,婆母也未问过妾身任何话,主君怕是误会妾身了。”

    萧时予闻言,眯着眼睛说:“昨晚知晓此事的人,除了杨晨,便只有你,我总不可能去怀疑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心腹吧。”

    此话一出,温韫哑口无言。

    两人隔着帐幔相望,静默了片刻。

    温韫说:“妾身有一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萧时予盯着那道人影。

    “主君就这般笃定昨夜之事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