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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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零筒子楼里的春景[年代]》 

    孟春景呆若木鸡,傻傻愣住,她脑中仿佛被一团白雾侵袭,让她忘记了思考,耳中仿若有一口洪钟嗡鸣,令她听不见声音。

    “孟春景咋了?”张大奎问凌志,“咋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这……我也不知道啊。”凌志和他一样疑惑。

    张大奎说:“好像我一说‘张晓巧’这个名字,她就这样了。”

    话音刚落,孟春景目光聚焦,猝然望向他。

    恰如其言,孟春景就是听见“张晓巧”这三个字,才回过神来。

    她一把攥住张大奎的胳膊,激动地问,“你刚才说,张晓巧就住在你家隔壁?”

    张大奎反手拽她一把,“你小点声别嚷嚷!她就住我家隔壁,你再嚷嚷,人家就听到了!”顿了顿,继续道,“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赖,只不过最近……”

    他鼻息里叹出一口气,眼眸低垂下去,似乎有些伤感,“张晓巧挺好的,很文静,很温柔,可是现在她……”

    话音未落,院墙另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哀嚎,那声音凄厉嘶哑,就好像利刃割破了喉咙。

    张大奎声音哽住,看向院墙。

    三人噤若寒蝉,呼吸几不可闻。

    而院墙另一边,那声尖叫过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大奎短促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自从那件事后,张晓巧就……就病了,她清醒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可是一天里总有几段时间会发……”

    他斟酌着用词,“发疯”两个字呼之欲出。

    却在这时,隔壁再次传来惨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女人的声音凄惨悲凉,让人不忍听。

    孟春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走到院墙旁,她的心紧缩着,动作小心翼翼。

    老旧的墙体上,恰有一处缺失了半块砖,形成一个不规整的方形孔洞,孟春景屏息凝神,透过孔洞朝那边看。

    院子正中,女孩衣衫不整,蹲跪在地,斑驳凌乱的头发下,一张蜡黄消瘦的脸时隐时现。

    凌志和张大奎迟疑片刻,也跟着走过来。

    张晓巧尖叫着,嘶吼着,一声连着一声,她的吼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会儿喊“杀人”,一会儿喊“救命”。

    另一个头发全白、身形瘦削的女人,背对着院墙,半搂半抱地拖着她,不住声地劝解哄慰。

    然而此时,张晓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苦之中,似乎把这个可怜的女人也看成了悲苦本身,她抗拒地推开她。

    女人栽倒在地。

    猛然之间,孟春景看清了女人的脸。

    与此同时,张大奎的声音自身边传来,他说,“那是张晓巧她妈妈,不久前她还是一头黑发,可这阵子愁得几乎全都白了。”

    孟春景紧紧盯着女人,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这个女人——这个瘦削的、头发花白的女人——她之前见过。

    是那个在学校门口,任平生与之对话的女人。

    任平生那时告诉她,那是张晓巧的妈妈。

    孟春景瞳孔轻颤,她没有看错,就是这个女人,张晓巧的妈妈。

    一瞬间,孟春景全身的血液都在血管里奔涌,血液奔流加剧了心脏的跳动,有如万马呼啸而过,令她几乎无法负荷这骤然而来的剧烈。

    她一瞬恍然,刚才一乍从张大奎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的一丝侥幸,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晓巧。

    张晓巧……

    孟春景不只一次想象过张晓巧的样子,在她的想象里,张晓巧或许和孟秋爽一样美好,令她羡慕。

    可此刻,现实就这样触目惊心地呈现在眼前,打破了想象。

    她和任平生纸上书写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不是重名,她们是切切实实的,同一个人。

    她并不美好,或许曾经美好过,可现在孟春景看见的,只剩一个破碎不堪的女孩。

    而毁掉美好的,不是时间的流逝,不是岁月的摧残,而是人为的伤害。

    孟春景不敢想,如果任平生看到张晓巧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该会多么难过。

    这个念头,令她的心陡然一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

    院墙另一边,声音再次变得尖利。

    孟春景透过孔洞看过去,张晓巧在狂叫,在挣扎,她拿着棍子胡乱挥舞,扯掉自己的衣服踏在脚下……

    “魔鬼!魔鬼!杀了魔鬼!”她哭喊着,挥舞棍子,重重打在母亲身上。

    孟春景心一缩,眼看着女人承受着这一击,尽管身形抖动,低声哀嚎,可她仍紧紧抱着张晓巧,帮她拢住撕坏的衣服。

    “巧,乖乖的啊,把棍子给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