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鸣春佳宴(五)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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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翎与游竹照相谈甚欢,在含萃楼用过午饭后,游竹照便带着谢之翎去了冬糖街。www.zicuishu.com
冬糖街在城南偏东,两人到冬糖街时已近申时了。
“这里没怎么变。”游竹照阔步走着,下午菜场摊贩少,多是菜未卖完只好守在摊前继续卖的。
两人一同路过菜场,去了游竹照儿时的居所。
那几乎要倾倒的屋子被他买了下来,可惜父亲去世多年,终是见不到梦寐以求的地契。
游竹照还带谢之翎去了玉府,不过只在门前站着,因为如今的玉府大门上贴着封条。
谢之翎走近了些,抬头去看,“玉府”二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是他常在书信上看见的玉丰笔迹。
大门上的封条横七竖八贴了好几条,边角已泛黄翘起,门板上积了灰。
谢之翎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
他对着大门看了许久,直至日头西斜,才恍然记起自己还有事未做!
“游兄,今日多谢你带我重游故地,改日再一同喝酒,我有事要先行告辞了。”
游竹照见谢之翎神色有些急,忙问道:“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谢之翎摇头:“我夫人去了鸣春宴,我得去接她。”
游竹照听了,抬头望了望天色,点点头道:“那是该抓紧些,飞虹园在城北门外,若不快些启程,怕是赶不上。”
谢之翎正要转身,忽然又问了一句:“游兄家眷可有去鸣春宴?”
游竹照被问得一愣,父亲刚走那会儿,确有许多媒人上门说亲,但他都给拒了。
只因他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没如何接触过女子。待长大后才发觉自己无法坦然面对女子,常常憋得面红耳赤也说不出句话来,所以即便游竹照在朝中任职且面貌英俊,却还未有家室。
“我......没有家眷......”
谢之翎愣住,游竹照今年二十九了,官职与长相都不俗,怎会没有家眷?
游竹照被谢之翎看得面皮发烫,只能催促他:“你快些去接谢夫人吧,再晚可赶不上了。”
经他提醒,谢之翎也没空细究游竹照为何不娶亲了,忙上了马车离去。
夜色渐浓,谢之翎回府喊上苦豆驾车,紧赶慢赶总算到了飞虹园门前。
这里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马车挤满了入口。丫鬟们都姿态各异,站在自家马车旁或说或笑,等待着自家小姐或夫人出来。
“诶?这不是谢府的马车吗?”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周遭人全都看了过来。
苦豆被小娘子们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赶忙转身冲马车内道:“谢之翎,她们都看着咱们!”
谢之翎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宽肩撑起暗色绣纹布料,不仅不显瘦弱,反而更添力量感,腰上挂着皮质缀玉蹀躞,烛火下反着绵光,夺目却不耀眼。
“这是谁家公子?我在京城竟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一小娘子惊呼出声。
谢之翎的目光很快锁定她,而后又在围观众人间扫视了一圈,没见着玉问泉,他微微蹙起眉。
“公子寻谁呢?”有胆大的小娘子开口问。
“人家可是从谢府的马车上下来的,朝中除了定壤侯外,还有何人姓谢吗?”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女眷们纷纷后退了半步,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他就是谢之翎?”
“先前就听百姓传谢侯爷风流倜傥、气质卓然,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那他岂不是来寻......”
说及此,不少女眷都转头看向金添蝶,金添蝶周遭瞬间空出一圈来,原本团站在一块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散开了些。
她有些傻眼地看着谢之翎投来的目光,而后心虚地扭过身子去上了自家马车,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个心机深的,明明喊了人来接,还非说自己雇车回!”
也有好心的女眷差使丫鬟上前告知谢之翎,玉问泉似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人还在园中,估摸着不多会儿便要出来了,谢之翎道谢后便抱臂倚在马车上,盯着飞虹园的入口。
金添蝶骂骂咧咧上了马车,待马车驶离了飞虹园,她看见病病歪歪瘫在马车中的韩仕佳,又想起谢之翎那张英俊非凡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起韩仕佳的耳朵便骂:“你是不是出去吃那些不干不净的药了?我说你近些日子怎地不愿碰我!”
韩仕佳正要还嘴,马车忽然急停,两人被惯得往前倾倒,一时间都顾着护住自己,无暇争吵了,待马车停稳,金添蝶张口便骂:“什么驴头猪脑!车都不会架!”
马车外传来一个懒散的年轻男人声音:“韩夫人火气真大,但家事还是要回家说才行,这么在路上一通喊,我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见,若是被他人听见,不当心传了出去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