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鸣春佳宴(五)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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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添蝶一把掀开车帘道:“你敢!”说着,她又即刻闭了嘴,面前掀开车窗帘子撑着脑袋望着自己的,正是大理寺少卿梁途。
虽说韩仕佳的品阶比梁途高,但韩仕佳只是个写字盖戳的文臣,比不得梁途这样在狱中与血为伴的职位。且韩仕佳动不着梁途,可若是有朝一日韩家落入梁途的大理寺,便只能任人宰割。
韩仕佳的官位本就坐得不稳,脑子也不够活泛,金添蝶总觉得要做好两手准备,于是对梁途向来恭恭敬敬的。此时话已出口,来不及收回,她心中懊恼,脸上也跟着扭曲。
“韩夫人做这表情是何意?难不成想威胁本官?”梁途说话仍是懒懒散散的,眼中的精光却直刺人心。
金添蝶被唬得咽了咽口水,忙收了表情、软了语气道:“不敢不敢......我今日只是......”
梁途今日在大理寺被案子绊住,出来得晚,怕梁今等急了,并不欲同金添蝶啰嗦许多,于是挥挥手道:“方才我听到的,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本官说到做到,往后若是传了出去,可别疑心到本官头上。”
“是是......”金添蝶连连应声,拧了一把车夫,让他快快将路让出来。
梁途的马车疾驰至飞虹园外,马车还未停稳他便下了车。
有女眷认出他来,问他是不是来接哪位相好,顿时周遭女眷们都掩面笑了起来。
京中众人皆知,大理寺少卿是个风流人物,皮相好、手段硬,却从不与女人为难,是以即便他在大理 寺狱中有“阎罗”之称,心中无愧的小娘子们却都并不怕他。
“舍妹今日赴宴,不知各位可有见过?”梁途环视一圈,并未看见梁今,眉头不自觉沉了下来。
“令妹来鸣春宴了?”有女眷搭话道,“是穿着鹅黄纱裙那位?”
梁途立刻看向那女眷道:“是鹅黄纱裙,她可出园了?”
“难怪我瞧她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原来是梁大人的妹妹。”
那女眷同身侧的几位姐妹问了几句,都说没见着她出来。
“没看错的话,鹅黄纱裙的那位小娘子似是同谢夫人站在一块的,方才还见着两人在泠仙湖边说话呢。”话音刚落,又有几位女眷附和说在泠仙湖边见到了二人。
梁途与谢之翎听了,都不自觉将目光投向对方,一触即离。
梁途不愿与这个空有官职不干实事的草包说话,谢之翎则是有些记恨截亲时梁途的口无遮拦——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女子洞房之事说笑的?
门口的女眷们见梁途来了,便都不急着离去,而是同自己的好姐妹们站在马车边叙话。
相比入口处的喧闹,园内则寂静多了,只能听见一饼的呼喊声。
“夫人!夫人!”一饼沿着湖喊了几声,心中的恐慌愈来愈盛。
她一手扶着湖畔柳树,一手打在自己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湖面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发觉这样寻下去不是办法,得向万夫人求助,可万夫人在哪儿?
这鸣春宴是万夫人办的,下人也都是万夫人雇来的,下人定知晓万夫人行踪!
一饼左右环视了一圈,园中不见一个人影,人呢?
她忽然转头望向出口方向——临时雇的下人们最是会趁机捞好处,这会儿怕不是都在门口送女眷们,盼着多说两句好话就能多得一点赏钱。
要找到下人告知万夫人才行!一饼顾不上许多,拎起裙摆便跑了起来。
殊不知飞虹园深处,万花掩映间,玉问泉正冷脸站在那儿。
“你究竟是何人?”玉问泉绷紧了身子,想着若是面前的丫鬟敢动手,她便先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梁今先护住。
这丫鬟正是白日里金添蝶打骂的那位。
玉问泉想起她白日里看向自己时复杂的眼神,虽早有准备,却还是无法相信,给李佩珮密信,又在鸣春宴席间将纸条塞入自己衣裙引自己前来相会的神秘人会是她。
“玉小姐恕罪,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将梁小姐打昏的,小姐放心,我并未伤及她要害,再过会儿便能醒来了。”丫鬟告罪道。
玉问泉看了一眼趴在石桌上昏睡的鹅黄色身影,转头道:“你费尽心思引我过来,是想说什么?”
丫鬟闻言,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给玉问泉磕头,比白日里向金添蝶求情时磕得重多了。
玉问泉蹙眉,侧了侧身子,不受这跪拜。丫鬟看见了她的动作,便也停了磕头,她仰起脸,额上一片乌黑,隐隐看得出血迹。
“小姐恕罪,我......我对不起玉家......”丫鬟重新低头伏在地上,说话间染上哭腔。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