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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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益州绥沧县西南,群山深处。

    天色渐黑,寒酥三人穿行于群山之间唯一一条勉强能称之为“路”的地方,这条看着已经很久没人走的路被各种不知名的植物占领。

    益州湿热,绥沧县地处益州西南,湿热更甚,也因此生长着许多其他地方没有的植物。

    这些植物大多茎蔓粗壮、叶片硕大茂盛。天色原本就黑,挂着老树藤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愈发幽暗。

    林子里阴冷异常,云续总觉得这里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原因。

    他心里虽发怵,但更不愿被寒酥耻笑,握着一根木棍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挺着腰杆装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一阵阴风吹来,老树藤在幽暗里摇摇晃晃,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云续本来就紧绷着弦,冷不防的,他被吓得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

    反应过来是风吹树叶之后,他强装镇定,顺势扯下右后方伸出来的赤色藤叶叼在嘴里,故意不回头,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你有没有听说过,越鲜艳夺目的东西含有剧毒的可能性就越大。”

    寒酥的声音幽幽响起。

    只见藤叶下粗壮的藤蔓前段紧紧盘覆在地面上,越长越细的后端从地面翘起,赤色的藤和叶乍看之下如同满地鲜血,翘起的部分像与敌人对峙,即将发起攻势的蛇首。

    益州因气候原因本就多生毒物,这藤颜色艳烈,模样怪异,有没有毒还真不好说。

    云续脸色刷白,连忙把嘴里的藤叶吐出来,连着吐了好几口口水,又用袖子狠狠地擦着嘴巴。

    “听雨?”他眼巴巴地看向站立在一旁戴着幕篱的白色身影。

    江听雨了然,走上前对着赤色藤叶先看,后摸,再闻,最后看向一脸要生要死的云续道:“无毒。”

    云续仿佛死里逃生,这一刻只觉得江听雨的声音无比动听,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炽热,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活菩萨,不像某些人!

    他看向寒酥,脸色一翻,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寒、酥!”

    “我可没说这藤叶有毒。”寒酥上下打量着云续,轻笑一声后扬长而去。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云续却有种被看穿的羞恼,他愤愤地拎着木棍快步上前,没走几步又把棍子也扔了,冲到最前面。

    这下他把害怕什么的都抛到脑后,三步并做两步地横冲直撞,恨不得一脚跨出十里地。

    江听雨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手里轻捻着从赤色藤叶里流出来的粘腻汁液,幕篱后的脸变得有些凝重。

    三人在天色刚刚断黑时走出密林,踏足一座村庄。

    村子于群山夹缝处争得一席之地,与来路相比要敞亮许多,放眼望去能看到鳞次栉比的杉木茅草房坐落在不算小的山谷中,看着有三四百户人家。

    村口的杂草丛里立着一方石碑,云续走上前扒开杂草,一块被经年风雨冲刷得斑驳残旧的石碑出现在眼前。

    祈木。

    寒酥看着石碑上爬满青苔的古老文字,若有所思。

    他们一路走来见过不少十来户人家,甚至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相比之下祈木村已然算大村庄,只是看着却比那些小村庄还要闭塞。

    就拿这四璧着地的圆弧杉木茅草屋来说,与外面的房屋造型与布局就大为不同,能看到离得近的杉木茅草屋的大门横梁上挂着牛头骨,远些的房屋淹没在浓雾里看不清,想来也差不多。

    总之这祈木村看着不像本朝的村庄。

    “这像是景朝蛮荒之地村庄。”江听雨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杉木茅草屋门前悬挂着的牛头骨上,缓缓道。

    云续闻言满脸不可置信,“景朝?!那不就是前前前前朝……”

    倒不是他有多了解朝代更迭,只是这景朝实在有名,即便是寻常百姓也很难不知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景朝都已经亡朝一千多年了!

    “你是说这村子至少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同外界往来了?!”

    听雨说的是像景朝蛮荒之地的村庄,也就是说,这祈木村很可能是景朝甚至景朝的前朝、前前朝就存在了。

    一个藏在群山深处,完全与外界隔绝的村子真的能留存千年吗?

    “这不可能!”他脱口而出。

    “除了村子布局和房屋样式外,这些村民身上穿的衣服样式与外面村民穿的也不同,布料亦相去甚远,实在看不出一点与外界有往来的痕迹。”

    云续顺着江听雨的视线看去,屋外几个零零散散的村民身上穿的衣服样式确实少见。

    男女老少额上皆缠着几圈黑布头巾,身着圆领对襟黑袍,以红白两色的拼接布或编织花纹为装饰,腰系黑色腰带,布料厚实齐整,腰带和圆领对襟衣领上还有银饰作为装饰。

    他这才注意到屋外没几个人,零星几个还没进屋的村民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