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此意徘徊(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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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碾转于各国,用纸笔忍受种种困难与刁难,对数百万字进行摘抄与临摹,一坐一站便是一整天。
幼瑛也想到了自己老师的老师,她其实已经年迈,还曾不远万里,被请去国外研究窟内经卷。
“长楸,我支持你,你打算作什么画?我很期待。”幼瑛笑着说,窟内还有许多文物流散于私人手中,她并没有见过这幅壁画。
原来这座窟的主人就在眼前,悄然生出敬畏之情。
“画些幸福的事儿,地府有八苦,人间有八乐,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世事无常,万般滋味,到时候请你来赏。”长楸低低眉,沙梁子的阴影往东沉了沉,她又状若无恙的弯唇对幼瑛说。
“待在窟里好,这儿有僧人和佛庙,也到处都是石像画像,做了歹事的人不敢随意进来。长楸娘子日后要是留在窟里,就不会再碰上莫高军吃苦头了。”大娘叹了一声,道。
窟内方方正正的,仅有一些简单的木凳木桌,窟外方圆十里地中有人家种菜放牧,才幸而给这片沙海多了一些绿意与生气,但比起县里还是少了很多滋味的。
斧锤凿窟的声音在日上中头时还在砸,长楸的面色不变,笑着点头应声:“阿还给我修好了琴,还给我做了两只柳木兔子,许多事都已经过去了。”
炉子里的火熄了下去,谢临恩拿着雀歌吃好的碗箸去一边儿的水盆中清洗,大娘见状便连忙多吃几口,吃完后起身赶着过去:“你手上有伤,留着给我来就好。”
谢临恩微微笑着摇头,最后是大娘从他手里夺过,轻推着他过去一旁,他才没有强求,低身在掀着盖的陶鬲前,里边儿盛着黑黢黢的药。
幼瑛也吃好了饭,只是还盘坐在铁锅前陪着长楸,给她多舀了些汤。
她也不知如何来说,窟内总归是比县里安全的。日后长楸缺何,她都可以送来。
但,终究难言。
“药还热着,正巧用完饭,过半刻服下吧。”谢临恩端碗过来幼瑛身边说道。
幼瑛回神,适时装作头晕:“这药补身子,倒是也能和长楸一起饮下,喝了无碍。”
雀歌在沙梁子前放着纸鸢,太阳随着纸鸢落下山头,幼瑛在回去的路上,又过去一趟萧女庙湾摘了些杏果。
袭招定是无意这些杏果的,但是他既然都这么问了,幼瑛决定给他送去一些。
应付袭招有上、中、下三策,下策是硬;中策是软;上策是长公主回音。
幼瑛在这尚不熟悉的边地,暂且不打算与他硬碰硬,选了折中。
莫高县的西门归义门几乎每晚都能看见那道红烟,幼瑛牵着马走在归义大街上,马鞍上坐着雀歌,谢临恩走在马匹的另一侧。
红烟消下,幼瑛看看雀歌怀里抱着的纸鸢,扬唇笑了笑,纸鸢是她学着模样新做的,她开心便好。
幼瑛笑着时,正好对上了谢临恩的目光,他从崭新的纸鸢上收回视线,安静的望着幼瑛。< /p>
旁边儿店肆里灯火通明、吵吵囔囔,幼瑛微微愣了愣,在堂倌的吆喝中想到之前与他在榆林县住宿时,遇见有客人讨论他曾在长安修造琉璃塔。
月亮从茫茫人海中升起来,幼瑛再看过去时,谢临恩已经移开了眼,看着被月光照亮得前路。
幼瑛无意直接探究,指了指前面的魁星阁启声:“阁内供奉的是主宰文章兴衰的文星吗?”
谢临恩看过去,清晰应声。
“我先前路过这里,看见里边儿有一尊持着长戟的漆像,他碎成了两半倒在地上,那是文星吗?”
谢临恩约略沉默后摇摇头:“那尊不是文星。”
幼瑛想了想:“持着武器,那供奉的是武将吧,是哪位武将?”
“——娘子,瞧你一家三口应是从县外来的吧,用不用住店哪?咱这客栈位置好得没话说,出门就是市集,想买点什么特产、尝尝地道儿的美食都是抬脚就到的事。”
堂倌上前拉客,幼瑛摇摇手推拒,走了半远还能听见他的声响,被他这么一闹,幼瑛倒不知谢临恩有没有答覆,抬眼看他时,挠头笑着:“还是头回碰见他这么热情,应是牵着马,还带着雀歌,像是过路的一家子。”
谢临恩看着她,竟也慢慢笑了笑,与她右拐后,走进定难坊。
人声渐少,月亮在巷中稍淡,幼瑛看见眼前商贩的摊位上摆着几只陶罐,有人过去买卖,商贩就掀开罐上粗布,舀好白净的粉末给人递去。
幼瑛一时也忘了装病,将缰绳绕了两道绕在谢临恩的手腕上,迈步过去。
“这有卖面起子的,萧女像身上的油烟斑痕轻易洗不净,我去看看。”
睢园在定难坊的东南处,位东西与南北干道的连接处,今日门口还一如既往的停着许多辆马车,就连马厩里也有用精饲料喂养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