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狭隘之心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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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宴自觉破相不雅,不愿出门被人瞧见,又怕文承德在裴邸待得太久察觉盛瑾瑜的身份,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裴邸,陪文承德回凉国侯府小住。www.cuichange.com

    文御未留文承德在宫禁,且督促其人参加春闱的消息传出,众人对其关注度立刻降低,但仍时不时来裴靖这里打探消息,皇帝陛下为何还不生太子立储君?

    储君,关键在于“储”字,其乃王朝之基,即便国家安定、百姓安居,没有储君仍会使朝野上下不安。

    尤其文御这般多病之躯,每次圣躬抱恙,朝臣皆为之心惊胆战,昼夜忧虑不已,忧君君不继,致祸患横生。

    但若有了太子,便可立稳王朝根基,断他人觊觎,绝歪思邪念,满足整个国家的安全感。

    文御不是那种爱找乐子的人,莫名其妙找个几代人都不曾联系的远房亲戚来京总不能是感念莫须有的亲情,联想最近两年的圣体状况,多半是为了储君一事,可为何宁愿便宜别人也不肯自己抚育?

    裴靖无比讨厌别人问她这个问题,她根本无从回答,说实话,文御指定收拾她,说假话,众人又不满意,每次答说“陛下自有打算”,那些人都是一脸“如此大事你怎能藏私”的表情,烦得她都不想回家,恨不能躲起来教谁都找不到她。

    迫于众人施加的压力,鉴于文御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时都不似人君的表现,她决定联合宋鹤、伊喆等十数人一起进谏。

    此乃国计,不可轻忽,诸位自是欣然与往,交口劝谏文御勿任性,要多为家国社稷想一想,以安臣民之心。

    文御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建议裴靖暂时不要回裴邸,在宫里躲一段时间再说,有时逃避问题并不可耻。

    这番一如既往不拒绝也不配合、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令裴靖无话可说,她在书房里闭门思考了一整个下午,然一概无果。

    盛瑾瑜在旁火上浇油,认为文御无后是再好不过的事,皇位总得有人来继承,国家总得有人来管理,这个人为何不能是裴靖呢?

    裴靖可鼓动拥趸上表求封摄政王,而他动用文坛势力掀起舆论造势,待文御一死,自可顺理成章登基称帝,如此既能维稳朝纲社稷,又能保住身家性命,还能过一把皇帝瘾。

    不过这只是下策,中策是劝服文御禅让,上策是做皇后,捏住妃嫔生皇子,待帝宾天,先扶持幼主继位,再废掉幼主临朝称制,最后登基。

    裴靖听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瞳色幽深地看着盛瑾瑜,问其事成之后想要什么报酬。

    盛瑾瑜倒也不客气,张口便要后位,要与裴靖平起平坐,与文御先前所提帝后共治的“理想”一般无二。

    裴靖了然点头,旋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进宫打小报告,告盛瑾瑜谋反之心不死,还是赶紧宰掉为妙,以免夜长梦多。

    文御意味不明地“啧”了声,又叹了半天气,摆手教张赋秋送客。

    出了宫门,张赋秋骂了句“油盐不进”,裴靖只当是文御骂盛瑾瑜,回家后立马一字不差地转达了皇帝陛下的训诫。

    盛瑾瑜冷笑不止,反骂裴靖狗咬吕洞宾,翻身上床睡养颜觉,懒得再搭理任何人。

    裴靖悻悻地摸了下鼻子,替盛瑾瑜放下帐子,转身离开寝室去书房见等候多时的户部尚书。

    其人今天来跟她汇报江北浮逃户回归原籍、全国户口貌阅和公田分配的进度。

    前年年底始,户部将天下无主荒地一并收归公家所有,定上、上中、中、中下、下五个等级,按律分配,不允许私人买卖,只可收售与公廨,私人易一亩即为死罪,公田税收削减为租庸两项。

    朝廷要抑制土地兼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时机非常恰当,理由也很正当——江北豪强门阀因连年战乱纷纷弃地逃亡江南,大量土地失主抛荒,正宜分配与落籍农户重新开荒种植。

    同时,从地主手中收购土地,尽可能减少私有土地数量,再配合武举瓦解私兵力量、公学打破同窗联谊,三者相配合,给门阀势力以釜底抽薪,免成“盛氏之害”。

    与其抑制为富不仁,不如令贫者皆有其田,裴靖作为提议者,率先献出名下所有土地以为表率。

    个中最慷慨的还要数盛氏,“主动”贡献了一千二百余顷,其次是虞氏,献了九百八十余顷,两家使得文御均田的理想迈出极大一步。

    尽管有此榜样,政令推进依旧不太顺畅,毕竟裴靖是孤家寡人,盛氏、虞氏举族覆灭,皆无需为子孙后代绸缪,而一般地主家中人口众多,利益纠葛复杂,不好轻率决定,故各家推三阻四,拖延扯皮。

    此事事关重大,户部尚书本要禀报给文御本人知晓,无奈文御称头痛不想听,公务便又落到裴靖身上。

    裴靖从不怕有人阻挠,这与她做刺客时的所作所为何其相像,只不过那时为己,如今为民,二者同样使她感到兴奋。

    文承德闻讯本也是高兴的,但知为裴靖主张,便又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