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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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陌生人[悬疑]》
可怜女人。
可怜女人这四个字在案件发生后很快上了热搜。
死者李重,样貌不差,能力不差,工作不差,却因为一场婚姻被“变态残暴”的老公直播吊死。这是什么血仇大恨才让他下如此毒手?是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让这样的事发生在青天白日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私刑?
方月华是不是认为自己才是李重的主人?只有他才能决定她的生死?
那些看了视频的人们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三观震碎不说,还陷入恐惧可怖的深渊中,怎么爬也爬不出来。他们认为自己得了创伤应激障碍,吵着要去找方月华索要赔偿。
前段时间高调签约方月华的MCN机构“蚁后”也迅速做出回应:即刻解除与方月华的合作关系,并根据合同约定要求方月华赔偿250元。
二百五?
像个笑话,是个笑话,但一点也不好笑。
鉴于直播杀人的冲击力过大,竟然没有几个人骂“蚁后”之前为虎作伥帮坏人,之后见风使舵蹭流量,反而纷纷去其账号下留言追着骂方月华。满屏都是让他赶紧自行吊死偿命。
市设计院也发文表示沉痛哀悼。悼文细数李重在职期间对单位的贡献。她主持参与了数十个项目,她为单位创造了上千万的产值,她得到业主的诸多赞许,她踏实肯干,团结同事,敢做敢拼,失去她是所有人难言的痛苦,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
李重有没有得到安宁谁也不知道,市设计院洗脱了压榨员工的罪名,它获得了安宁。
与此同时,人们纷纷前往文汇花园,将李重生前最喜欢的淡黄绣球花摆在大门外,白色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在人间制造了一条长长的银河。
过去的三十五年,她像一粒沙,一滴水,一个字,和其他人一起默默无闻、可有可无地组成了人类群体,写就了宇宙诗歌。
现在她死了,却也活了,她终于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成为独一份的,可以被看见的“人”。
她真真切切触动了人们不少但也不多的怜悯之心,她理所当然成了“可怜”两字的代言人。
她死了,她毫无反驳之力。
于是她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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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池熬了一夜,脸色越发苍白。
从李重7月14号消失,到8月5号死亡,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她到底藏在哪?是主动消失,还是被动拘禁?
如果一个人刻意隐藏行踪,哪怕运用再高超的反侦查手段玩消失术,找到他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李重只是个普通人,她怎么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并且,24号警方采取大规模搜索后,这个案子立马成为舆论热点。各种真假信息四面八方扑过来,文汇花园门口的主播们一夜之间冒头,让案件全方位暴露在社会大众的视野。尤其近两年性别对立、恐婚恐育都是热点话题,这个案件虽然具有天然的热度,但这样的舆论势头远远超出想象。
陈秋池查了舆论传播路径,发现几个疑点。方月华报警4小时后,有人就在网上发文说文汇花园出了事。这个账号是新号,发完后@好几个大V,没翻出什么浪花,第二天就销号了。
24号那天,警方刚到小区就有人发照片去各个平台,并且加上了‘杀妻’、‘分尸’这样的符号字眼,于是讨论度开始攀升。这也属正常。但到了当天晚上6点,营销号同时出动爆料,这个案件立马上了微博热搜。她去调查了几个源头营销号,他们被提前收买了。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且对方非常小心。联系方式、付款方式都极为隐秘,只是目前还没有追踪到有效信息。
方月华对此自然否认,还说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行程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直播镜头前,随便警察查,他都问心无愧。
至于吊死李重的麻绳的的确确是方月华提前购买,快递店的监控视频也显示,是他亲自去取的快递。方月华对此的解释的是他的手机李重可以随便碰,随便用,知道他的开屏密码和支付密码,而且家里的快递只要他在家都是他去拿的,所以这并不能证明所谓的“凶器”是他提前谋划购买的。
陈秋池盯着面前的现场照片。麻绳一头被紧紧绑在车后杠,另一头绕过两米高的消防管绑在李重的脖子上。两端都是最为结实的绞刑结,这种绞刑结在过去是惩罚身份低贱的平民,吊死示众,以儆效尤。现在则用来拖曳重物和高空吊物。
不管是谁谋划吊死李重,采用这种绳结方式,一定是抱着让她必死的信念。
南一彤之前问她,这种死法痛吗?这种绳结越挣扎越紧,死得也越痛越剧烈,从某种程度上还没有直接斩首来得痛快。
说到南一彤,陈秋池又想起李重写的诗,还有不知是谁写下的“我的小可爱”。要说它很重要,可它像谁随手写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