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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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纸上,随时可以丢掉。若说它不重要,李重为什么还要留着它?还要在纸的背面写下关于“你我他”的怪诗?
苏鹤打着哈欠敲门进来,两手一摊,“真是奇了怪了。我把文汇花园周边所有路口的监控视频又查了一遍,甚至还往更远范围更多角度去查,除了李重走出小区的那一瞬,就再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她难道会隐身术?”
陈秋池皱起眉头,“走,再去趟文汇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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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汇花园真是命运多舛。
早些年它是市电机厂所在地,建国后就成了市轻工业发展的典型代表,繁荣了几十年,结果顶不住国外优质产品的侵扰,1996年全市国企改制时,它直接被其他大厂兼并了,被迫从市中心搬到百公里外的乡下。
地产商在原厂宿舍的基础上竖起来十几栋楼,电机厂工人以折扣价买到手,前后左右不是行政机构就是医院学校,刚开始确实颇为风光。
可随着时间流逝,它在城市化浪潮中迅速衰老、衰败,从香饽饽变为城市伤疤。它又小又窄,投入产出比太低,即便位置好,地产商也不愿出巨资拆迁,政府没办法只能出点小钱把沿街的破损外立面修修补补,欲盖弥彰地把其消隐在城市的繁荣中。
现在,它消隐不了了。
社会舆论制造的一波又一波浪潮将其推到公众面前。这次有人直接死在里头,且以直播的形式,文汇花园光速窜到了浪头上,光腚出圈,想遮掩都遮掩不了。
今天好不容易艳阳高照,可业主和租户们还是觉得头顶乌云,凄凄惨惨,冷冷飕飕。那个叫李重的女人的冤魂说不定正沿着自来水管、污水管、电线网线四处游走奔啸,说不定正想找个替死鬼顶替她下地狱呢。有人甚至等不及天亮,昨晚连夜出走,要么借住亲朋家,要么去住酒店,剩下的则关上窗帘,关紧窗户,闭门不出。
陈秋池注意到小区对面房产中介门口墙上贴了张巨大的白纸,用红字写道:“超级凶宅,超级低价,欢迎胆大者看房。”
很多人正拿着手机拍摄,一个个嬉皮笑脸,不嫌事大,想必一会儿全网就知道了。
小区门口依然堵得人山人海,有送花过来祭奠李重的,有带着团队在这里扎根实时直播的,还有人试图翻墙闯入被保安抓住。双方发生争执推搡,继而又引起众多人围观,派出所的人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
一个个明晃晃的手机镜头就像全世界插在这里的锚点,以此为中心,画面、声音、争论、情绪等等,任何细枝末节将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在全网蔓延,铺开,继而感染所有拥有手机的人。距离不再是问题,时间也不会桎梏,这件事会像病毒一样迅速复制,分化,传播、然后变异。
章策是文汇花园所在辖区派出所的,他见到陈秋池,立马小跑过来,擦着额头的汗道:“陈组长,物业的人已经把资料准备好了。我带你们进去。”
围观的人见警察出现,立马叫起来。
“是警察!他们又发现了什么?”
“要是他们有能耐,早把方月华那个人渣抓起来判死刑了,非要等到李重被吊死才抓他,都怪他们。”
“是啊,方月华一看就不是好人,早都应该把他抓起来。留着他在外面干嘛啊,把整个小区都毒害了,所有房子都成了凶宅,以后还咋卖?”
……
章策拍了拍快要炸毛的苏鹤,“这种话我从昨天听到现在,一天一夜,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苏鹤脸皮涨红,忍了半天,只能加快脚步,跟上陈秋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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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将文汇花园的业主以及租房人口资料全摆了出来。
“警察同志,咱们这案子啥时候能有个结果啊。从7月17号到现在,我们小区一直不得安宁。死了的人当然值得同情,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我们物业压力真的好大,临时又聘请了十几名保安,沿着围墙24小时值日,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有人翻墙进来直播。”
“小区业主们也气得要死,我们小区本来房价就低,现在怕是更难卖出去。大家过去都是电机厂的老职工,为厂子付出一辈子,现在可好,养老房也住不成了,你们说,那个方月华是不是得赔偿大家的损失?”
“我们物业现在收的物业费还是按照九十年代标准,这么多年都没涨,主要靠帮业主出租房子挣点钱,现在谁还愿意租这里,就是白送也租不出去。唉。”
物业逮住陈秋池等人赶紧一顿诉苦,可怜兮兮地求他们想想办法。
陈秋池抿了下唇,今早出发时江队就把她叫过去给了六个字的指示:务必尽快破案。要说局里领导给的压力是1的话,案件关联人砸过来的压力则会膨胀到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手腕,隔着袖口感受里面传来的温热。
章策是个急性子,熬了一夜实在听不下去这些牢骚,抢在陈秋池前面道:“陈组长来这里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