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逆旅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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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朝廷鹰犬策反后》 

    宋浅言和顾珩都是说动手就动手的主,三更说要拆家,绝不留到五更,要是这两人不幸当了十殿阎罗,定能把天上地下搅个人哭鬼嚎。

    顾珩稍稍偏过头,朝宋浅言打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行探一步,洞内光线昏聩,唯有丝缕不甚清朗的天光从石头缝隙内漏进来,映得顾珩的面容玉做似的白,衬着鼻尖那点若有似无的痣,侧脸越发像远山一般,凌厉又朦胧,有一股收剑入鞘的危险美感。

    不知为何,明明前路不知在暗中四伏着怎样嗜血的危险,顾珩这么回头一看,竟有种隔着滚滚三途川,隔着生与死无可逾越的界线,遥相回望的错觉,让宋浅言原本来了溢津之后,就没怎么搞得清的心,又重重一跳。

    ——怎么以前不察,阿珩竟也是个大美人。

    宋浅言下意识地将垂落胸前的长发胡乱拨到背后,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了。

    挡在宋浅言身前的顾珩可不知活泛到了要上天的心思,用灵气凝成一段利刃,在指尖割了一小道口子,逼出了一点血气,再用术法将其散开,那点子血气就雾雾缈缈地往黑黢黢一片的山洞里散去。

    在他们目前得知的讯息中,低阶的活尸好生气、血气,若山洞里那横七竖八趴了一地的干瘪活尸但凡还有还有点活劲,必会撑着劲头起来争先吸食。

    但如他们俩猜测的一般,这趴了满地的活尸依然像晒干了咸鱼一般,面都不会翻,着实是被石棺里的异物吸食得一干二净。

    “前些时候,我与谢公子慕容公子一同前往义庄查看被砍头的活尸时,曾发现一个怪异现象,就是溢津泛滥的活尸,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当时我们便猜测,这里的活尸,是相互寄生,相互猎杀的对方死气和鬼气的关系,现在看来,果然猜测没错。”

    顾珩收回手,指尖垂在身侧,倚着石壁,皱着眉沉声说道。

    大概顾珩觉得不过是一点小伤,没放在心上,他刚划伤的指尖也没做止血处理,指尖下意识蜷了一下,指尖的悬着的血珠便随着他的动作滴落下来,在浅色的衣摆上泅染出一朵暗红色的花。

    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大伤,也不是什么显眼的血迹,但看在宋浅言眼里就是扎眼得很,扎得他心头不知从哪里起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气。

    宋浅言皱着眉一把拉起顾珩的手腕,给渗血的指尖念了个止血咒,这才抬眼望向顾珩——尽管这混世魔王的手里,还攒着顾珩的手腕。

    顾珩头疼地望着他,简直要服了:“……你又在干嘛?”

    这个“又”字可以说用得极为灵性,含蓄又直白地表明了顾珩对宋浅言常常跑偏重点,时不时跳脱常人以外的思绪,深感折服。

    “没干嘛,我怕血,我看着你这手指滴血,我就晕得慌。”

    宋浅言自知理亏,但他刚看着顾珩手上止不住血的伤口,心里就憋得难受,他下意识觉得这种莫名的想法不能被顾珩知晓,现下便随便扯了个借口,强撑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闭着眼胡言乱语了一句。

    顾珩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看傻子一样看了宋浅言半天,实在撑不住,无言以对地翻了个白眼,眼尾都不给宋浅言留一个,拂了拂衣袖,自顾往前走去。

    不过是走了几步,顾珩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微蹙着远山般的眉回过头,话语间是任旁人怎么听,都觉得是故作出来的嫌弃:“还不快跟上,指不定你又要向谁哭诉我不顾你死活。”

    原本还不知为何,心虚到不行的宋浅言,听到顾珩这番装模作样的话,眼底像烧了一把烛火,瞬地就亮了起来。

    宋浅言美滋滋地快步跟上顾珩,还嫌不够一般,顺手将顾珩缠在长发间的发带理了出来,弯着一双眼,笑眯眯地说:

    “阿珩,我知道你关心我,用不着这般嘴硬心软地拿话刺我。”

    “我?嘴硬心软?关心你?”

    纵然是对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欢喜到不行,但不得不说,顾珩还是对宋浅言多年不见又更上一层楼的厚脸皮功力叹为观止,被他气得笑了一下:“我那是怕你到外面去乱说话,污我名声。”

    “关心我,怎么算污你名声呢?我奕仁司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宋浅言不以为意地撞了撞顾珩的肩膀,眉目张扬地轻笑着说道。

    听着宋浅言的话,原本不疾不徐走着的顾珩,脚下步子几不可见地微微一顿,就是这一停顿,宋浅言一时不察,便走到顾珩前头去了。

    宋浅言发现顾珩没跟上,转过头正想打趣两句,引顾珩与自己斗斗嘴,多说说话,不曾想一回头,就看见顾珩稍稍低着头,站在光影纵横的交界里,任由半束的头发遮住形容,看不清表情。

    宋浅言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应该是自己得意太甚,乃至有点忘形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何止是奕仁司与不浮堂的临渊对立,立场、背叛、年少时的无话不谈与现在难以言明的苦衷,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