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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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种田)》
厕所?
大约是汉人的说法,必定是指茅厕的意思。
刀莲生张开眼来,忙忙地翻身而起,“我带你去。”
“啊,在外面的啊?”海棠失望地一声哀嚎。
不然呢?
他撑着垫在身下的被子坐在床沿上,于黑暗里双眸发亮地定定看着她。
她似乎不急嘛,那么,问这话就是有其他目的了。
这女人,问我茅厕在哪儿,显然明白不可能在房间里。明知却又要在得知了答案后嚎出来,存的什么心思?
刀莲生只觉得海棠真的有好本事,打破了他前二十几年对女人固有的看法。你看她,只一天时间,她就让他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刻板印象:她每每主动找他说话,必然是有目的的。并且她还喜欢拐弯抹角一番,才道出她的目的。
那就慢慢等着。
真奇怪,明明屋里没光了,可是他仍旧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也许,两人挨到太近了点……所以他不敢动,只能在床上坐着。
她也真是娇小,他坐着,她站着,竟然两人几乎脸对着脸,目光齐平……
她姣好的脸蛋儿此刻皱成了一团,“外头又黑又可怕,你们这里女人晚上若是起夜上厕所都要去外面吗?胆子真大!哎,我现在不想去。但我可能后半夜会起夜。下午回来那会儿我说了不要客气的嘛,结果你烧那么大一壶水,我坐那儿没事,就喝喝喝,哪里知道就喝多了,所以可能我后半夜很可能要上厕所。但我害怕一个人去,可我也不能去茅厕的时候就把你也叫醒一起去吧?你给我想个法子。”
刀莲生:“……”
看,他就知道!
真是麻烦!
早知道她是个这么麻烦的人,他今天就不该去她娘家,这就被麻烦缠上了。
成亲前刀胜给他传授男女那档子事的经验时,反复念叨说女人麻烦。这话还真是对。可他当时还不以为然。他说啥了,哦,他当时好像说:“能有侍弄骡子麻烦吗?”
侍弄骡子,可麻烦了。一要定时定量喂水喂食,草料粗粮要搭配合理,尤其豆饼那种好口粮,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二要定期清洁身体和畜圈,防止它生病,畜生有时候比人还娇气。三要注意冬天要保暖,夏天要防止它中暑。另外,累了它不行,懒了它也不行……
现在他承认,女人,比侍弄骡子麻烦多了!
刀莲生闷不吭声的下地穿鞋,拉开堂屋门出去了。
海棠就着打开的堂屋门洒进来的月光走到火塘边坐下,静等着。
火塘的灰堆里埋着没熄灭的半燃着的木材,猩红的火星子一闪一灭。
刀莲生这一出去就有点久,海棠打了两个哈欠,他也没回。也不知道他好久回,干脆就回屋去,爬上床睡着等。反正也不尿急。
昏昏欲睡中,听见外头堂屋里脚步声响。
海棠撑起身体来往门口看去,就见昏暗的光线中,布帘子晃动,一道高大的身影把从敞开的堂屋门口漏进来的那点月光全部挡住了。
海棠坐起身来。
刀莲生正好撩了帘子进屋来,离着床铺几步远处停住脚。他右手手里好像抓着个东西,往前递了递,说:“你用这个尿。”
海棠探身凑近了看,“什么东西?”
但又哪里看得清?屋里乌漆墨黑的。
刀莲生见她脖子伸得都快要有鹅颈子那么长了,他把那玩意儿搁在地上,出去走到八仙桌那边,摸到火镰把油灯点燃,端进来。
然后捡起地上那玩意儿,给她放在床脚,也不看她,昏黄的灯光里,他冷着一张俊脸垂着眼道:“就给你搁这里好吧。”
海棠趴在床沿上探头看去。
这下看清楚是一个口边缺了好大一块的灰色土陶罐。
只她左看右看,觉着眼熟,遂掀开被子又麻溜地溜下床——她现在对溜下新房这张木床可麻溜了。一晚上都来回起码七八趟了。
海棠趿拉上木屐走过去蹲在地上仔细看。
陶罐胖胖的身子,下大上小,像个大南瓜,但是在靠近罐口五公分处那里还有一圈儿朝上的沟槽。
嘿,这不是农村常见的那种泡酸腌菜的坛子吗?
海棠:“……”
陶罐滚圆的肚子以下都还黏着新鲜的泥土。不知道刀莲生从哪里挖出来的,难怪这么久才回来。
海棠站起身来,回身看着刀莲生,指指那泡菜坛子,有些不可置信,“你叫我尿这里头?”
“嗯。”刀莲生端着油灯,也不看她,还是一副冷眉冷眼样儿,“家里没多的尿壶了。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只找到这个。正好空着,你先用着。”
“我先用着?你意思是之后把它刷新干净了后再继续泡酸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