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山听了马爱果的话并不当回事，拿着旁边墩子上的木勺就要去罐子里舀，感觉一旁的人没有反应时，不仅看了马爱果一眼，当看到她那双在火苗下映衬得要喷出火的双眼，整个人僵在了那里。m.zhongyuege.cc

    

    察觉到自己竟然有些怕那个一向乖巧懦弱的丫头，米小山有些赌气地压制住心里的一丝胆怯，继续往罐子里舀，舀出的是晚上的粥，里边有金黄的小米，已经被煮的香糯，还有深绿色的菜叶和如鸡蛋大小的魔芋。

    

    看到吃食，米小山把马爱果的愤怒忘得一干二净，就着勺子吸溜起来。

    

    “你是没吃过饭吗？”马爱果看到自己仅剩的一点食物被人抢了先，伸手捏住米小山的耳朵拎着往外走，走到院子中央。“站在这里不许动！”就如她在孤儿院惩罚球球时一样，一气呵成，毫无违和。

    

    大山看着那个站在院子里不敢反抗的小山，被一个嘣到手上的火星吓了一跳，方才回了回神。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一味顽皮耍赖的弟弟吗！

    

    “哥，一会儿剩余的去扛回来？”马爱果呼噜呼噜几口汤下肚，感觉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小声地跟大山说。

    

    大山嚯地站起身像看瘟神一样看着马爱果，“不行，不是告诉你，那些不要了！”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马爱果看着大山关上了屋门。她一口咬下筷子上扎着的最后一个如鸡蛋大小的土豆，几口嚼嚼咽下肚，没想到土豆也有这个味道。放下碗，慢慢在嘴里咂摸着。

    

    “小蝶，妹妹，我去扛，我去。”小山猫着腰轻步来到马爱果跟前，马爱果与大山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小声却又掩饰不住激动地说。

    

    “走。”有个伴儿总比没有强，实在是这副身板太瘦弱。

    

    两人轻轻关好院子的门，马爱果依着今天回来时的记忆，循着方向在前边带路。一盘银月爬得更高了，路过的人家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深秋的柳叶簌簌轻动的声音。

    

    马爱果恍然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带她的教授说，搞地质勘探的，都是天上的雄鹰，水下的蛟龙，可爬高山，可入深谷，因为这一切都是为国家发现资源，自然该为之骄傲。但之后就是开采，开采后每每留下满目疮痍，像是地球身上大大的伤疤，她就有些失落，国家要强大，社会要发展，一切都是不可阻挡的。

    

    现在可好，自己苦学了二十年的知识完全不需要了，也不会再有因勘探而被开采的负罪感，只考虑吃饱，穿暖的问题，想到此不觉一身轻松。

    

    这一放松浑身打起哆嗦，深秋的夜寒气袭人，拿着手中的棍加速向前跑去。

    

    “小蝶……”小山自出了门后就左顾右盼，并试图用手中的袋子遮掩自己的身体。此时看突然跑起来的马爱果，想喊又不敢喊，想跑又十分害怕。

    

    马爱果跑了一段终于体力不支停了下来，实在是这路不太平坦，方向又不确定。如果有仪器在身边就方便了。“小山，哪个方向？”

    

    刚追上来的小山气喘吁吁，借着月光向周围看了一眼，一脸埋怨，“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马爱果看他的表情没有说话，以为是他们经常走的路呢，那只管向前走着找吧，此时还柳影憧憧，而她们藏土豆的地方出了柳林还要走好远。

    

    月亮爬到了头顶，马爱果与小山已经走出柳林好长时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放土豆的地方，小山一脸惊恐，紧紧拉着马爱果的手，无论如何不肯再往前走了。

    

    马爱果也怕迷路，二人干脆坐在地上休息。却听到不远处似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大人，兔子找到了。”

    

    “好，哈哈哈，今天有兔肉吃了。刚才那边还有响动，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一只。”

    

    马爱果听到拨动草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不明是敌是友，当下一动不动。小山却已经抖成筛子，想打死马爱果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