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人从草中走过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山再也坚持不住猫着腰要跑，马爱果劳劳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捂住他的嘴。m.dermstem.cc

    

    “在那边。”只听稍远那个声音突然喊到，很快几乎到眼前的脚步声远了，马爱果拨开身前一丛高大的草，银灰色的夜空下，见远处有两个身影向那边去了。

    

    “快走。”小山挣开马爱果抓着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向来时的方向跑去。马爱果虽然并不想跑，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她一定会过去蹭块肉吃，不明白小山为什么要躲。不过她不是莽撞的人，经过献祭的事，对这个未知世界的规则，莫名增加了几分谨慎。

    

    回去时小山跑的飞快，马爱果搜寻了一圈也没见白天留下的半袋子一堆土豆，只能跟在小山身后往回走。

    

    第二天马爱果被说话声吵醒时，通过门缝看到外边天已经大亮，连打了两个哈欠，才缓解了一点昨天晚睡的困倦。

    

    穿上毫无挡风作用的衣服，拿起矮柜上一把稀疏地只有几根齿的木梳子，简单地把干枯的及腰长发捋顺，用前两天在低柜底发现的一根彩色的布条，在后边低低扎一个松松的马尾。最近大半个月做下来，这套动作驾轻就熟，已经能忍住不再念叨自己那利落的短发了。

    

    马爱果开门出去，她的屋子在院子的后边，要从主屋旁边过到院子中，只见院中地上，一个袋子上有一堆跟身上的衣服一样的东西布料。

    

    “娘，这是什么？”马爱果已经习惯喊娘，这个妇人，除了遇事爱哭，对自己还是可以的，对她来说一个称谓而已。

    

    “小蝶啊，这是用柳器换到的新布，今年比去年多了好些呢。”妇人说着，一张脸皱出了千沟万壑。

    

    “……”大山想提醒马爱果，不要问太多让家人对她产生怀疑她，但看娘只顾高兴，并没觉出什么，便不再说，他还生着气呢，竟然与小山二人晚上偷偷去找土豆，要知道他们太阳落山以后从来不出门的。

    

    昨晚小山回去后睡不着觉，直接钻到大山的床上。经不住大山的追问，把什么都说了。那片无尽的荒野是村中的禁地，从来没人敢去过，更没人敢晚上去那里，不过那里为什么会有人呢？到底是什么人？

    

    “那太好了，我都冷的不行了。”马爱果发自内心地瑟缩着说。

    

    “那你就拿两块做衣服去吧。”米老娘一脸心疼地看着马爱果。

    

    “……”这难道就是冬天的衣服？还要自己做？看起来倒是和身上的衣服颜色差不多，只是摸起来又硬又糙。不奢求绫罗绸缎，这个时代难道连棉花也没有吗？马爱果有些欲哭无泪，再次在心中感念新中国的好政策。

    

    大山看着马爱果那一脸哀伤，心里有一点幸灾乐祸。

    

    “不行，给大山和小山，他们也该准备着娶亲用的东西了。”刚刚进到院子中的米老爹听到米老娘的话出声阻止。刚才他就是去问村长还需不需要柳器，好多做一些，多换些布给两个儿子娶亲用，今年采的柳多，只是需要柳器的不多，地窖里还放着好些呢。

    

    马爱果一脸解脱，要她拿刀杀狼都比拿针做衣服容易，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但从小没摸过针线，破了的衣服，要么不影响穿继续穿着，要么直接扔掉穿旧衣服。她对穿衣向来不讲究，只要干净即可。

    

    看了眼天，透蓝被灰白取代，一片一片浓重的云，这不是要下雨吧，一场秋雨一场凉，天不助我。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马爱果无奈地向灶房走去。

    

    米老爹说完就把袋子上的布料抱到了他们屋里，好像怕人抢一样。米老娘一脸哀伤，又在酝酿着泪水。大山有些歉意地看着马爱果，毕竟这副身体还是妹妹的。

    

    马爱果却没想那么多，来到这里，她就学会两件事，想办法让自己吃饱、穿暖。这样才有命回去，古代人的寿命很短，再有个祭神的意外……真是不敢想啊，不过偏偏吃饱、穿暖这两件也是千难万难……。

    

    马爱果感觉自己对新社会的理解与感恩，又上升了不止一点高度。

    

    摸了摸平时煮粥的陶罐，凉的，心也凉了一凉。拿起盖子，不由嘴角上翘，里边有东西，拿勺子舀到碗里，见是清水土豆，顾不得凉，一边吃一边想，这么下去可不行，不说寿命能不能等到老孙召唤自己回去，光是寒冷和饥饿和长期营养缺乏就能要了她的命，这件事，迫在眉睫。不过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