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还不忘看一眼，一直放在火上，不时沸腾着的陶罐里的食物。www.depulinong.com

    

    对着一动不动的米老娘说道：“大山娘，我先回去，”如果说这一句还像是话家常的话，后边的话就完全像是命令与吩咐的感觉了。“让两个孩子先将就着吃点，吃完就让他们去找我，我先回去为孩子们准备准备。”刚要转身出院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大山带他们去吧，好找一些，我正有事要与大山说。”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院门外。

    

    米老娘难得没有哭，却又开始用袖子擦着还红肿着的眼睛。

    

    “娘，发生了什么？”

    

    “娘，怎么了？”

    

    “娘，我们怎么办？”

    

    眼看赵媒婆刚刚出了院门，大山、马爱果、小山三人便不约而同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和担忧。

    

    米老娘最后认真地用袖子，在两眼上按了按。鼓起勇气对三人道：“你们三人跟我来。”说着转身向后走去，从主屋边上与马爱果原本住着的小屋前面经过。在主屋后边，马爱果小屋的斜对面，靠着院墙的地方有一个小屋，不过更小更矮，只有三面墙和茅草屋顶，也没有门，只在一面没有墙的地上，有一截三十公分高的泥墙。

    

    三人不明所以地跟上，等米老娘进了那小屋后，大山与小山也熟练地进去了。马爱果看他们先后一个一个在小屋中消失，才知道这里是一个地窖，猜想大概是他们编柳器的地方。

    

    小屋中的马爱果，借着外边的阳光，终于看清那个长方形的大洞向下一阶阶的土台阶，不过显然天长日久，已经没了台阶的棱角，边缘的泥土隐隐透着黑褐的光亮。

    

    然后越向下越黑，马爱果摸着边上的泥墙，颤颤巍巍顺着台阶不知道下了多少阶，终于踩到地面。向上抬头能看到洞口的一片光亮。地窖里一片漆黑，几乎什么也看到，只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儿，伸手在前边挥了挥，什么也没摸到。

    

    “小蝶，你快点啊。”前边传来小山不耐烦的声音。

    

    马爱果只能循着声音的方向，伸开双手在空中摸索，像是寻找支撑或者找出障碍物，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声音方向去，地面的质感也像是泥土而不是石块或者石子，偶有突起和凹陷并不怎么平整。不时有东西碰到小腿，像是有些工具，或者编好的柳器在。

    

    马爱果被温暖粗糙的大手抓住了手，“好了，坐下吧。”紧接着听到大山的声音。

    

    她蹲下在地面摸索，摸到一个树墩，也不管其他人，在树墩上刚刚坐好便听到小山急不可耐的声音。

    

    “娘，到底怎么回事？赵夫人让我们去哪儿？”

    

    “去，去一个很好的地方……以后，有她在，再没人敢欺负你们。”马爱果看不清米老娘的表情，不过听声音，像是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马爱果心想：原来小山和自己一直叫的赵媒婆是赵夫人。

    

    “哼哼……”不远处传来老禄头一声明显不满略带嘲讽的声音。

    

    “娘，”

    

    “娘，我哪儿也不去，”

    

    大小、小山的声音被米老娘打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长叹一声。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讲起来：“十四年前，赵夫人有一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丢在大祭山上。那天天还不亮，为了过冬多存些食物，我跟老存头的婆娘堂存婶去寻找食物，还没出柳树林，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我们看她穿着不一般，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便起了好奇心，为了怕脚踩在柳叶上有声音，便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米老娘稍停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跟着她从大祭山向西好远好远，出了柳林，我们便藏在茂盛的草地，倒是一直也没有被她发现。直到远处看到那座院子中亭台楼阁，那女人才停下来，冲着院子磕了几个头，这才又背着背上的包袱，头也不回地向南走了。

    

    那个院子我和你堂存婶可不敢去，只知道是专门给那些王爷住的，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继续去寻找食物，直到将要日落西山时回家，路过大祭山时，远远地听到一阵娃娃的哭声。上山一看，只见山顶有一个已经快要冻僵的娃娃，满脸紫红。才知道这是那个女人抱来放在这里的，娃娃已经饿了一天，我和堂存婶不忍心，便把‘ta’抱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