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六章 建安王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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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韫天机》 

    “陛......郎君,可要停下歇会儿?”不同于往常那身内侍服,眼下瑞福着了一身翠涛绿云交织的长袍,腰间束了条玄色长带,倒是比往日那般样子瞧着要有精神得多。

    他便就掀起半边车帘,毕恭毕敬地朝里头问道。

    李行韫睨他一眼,眸色淡淡:“离京五六日了,还没改得过来?”

    瑞福讪笑一声,自觉理亏,郑重开口保证道:“打从今儿个起,奴才不会再说错一个字儿!”

    “停下歇会罢。”李行韫倒也没和他计较,只撩起帘布,瞧着天色已然渐暗,令道。

    入了深秋,天气转冷,又因夜风一袭,不禁令人生了身临寒冬的错觉。

    一行人点起几簇篝火,围坐于前,烤火取暖。

    阵阵肉质焦香的味道随着风四处弥漫,原是侍从借着篝火烤起了野味。

    一身上系着月白披风的女娘手拿着一串烤好的野鸡便兴致冲冲地朝一处跑去。

    “夫君!”

    李行韫闻声抬头,瞧见比在宫中更是亢奋的女娘,不自觉勾起唇角,她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个新称呼。

    是了,此次启程幽州,李行韫顺道带上了许苕。

    说是怀揣着将间谍带在身侧严密观察的心思,可究竟有没有旁的什么私心,终究还是只有李行韫一人是知晓的。

    或许,连他自个也是不清楚的。

    “夫君也会烤肉?”昭澜见着李行韫手里已经拿着一串烤鸡,正将其放在篝火之上翻转。

    那鸡外皮已渡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瞧着焦脆得紧。

    昭澜低头对比着自己刚从瑞福那里夺来的烤鸡,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李行韫手里烤的这份更诱人些。

    “少时同阿父学的。”李行韫将手中刚烤好的那串与昭澜手里那串交换。

    昭澜轻轻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果真如同她所想的那般鲜嫩多汁。

    又咬了几口,昭澜才发现李行韫几分不对劲起来。

    他似乎兴致不太高涨。

    昭澜想起来,李行韫的阿父似乎......

    她渐渐停了咀嚼,正在脑海中找寻着安慰之语,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她只觉好似不论说些什么都并没气力。

    亲人之离世是这世上最难解的相思。

    再多的漂亮话在此刻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夫君的阿父是个怎样的人?”说再多的节哀顺变不如正视自己的内心去思念,昭澜犹犹豫豫,还是问出了口。

    李行韫没有回答,他的神色依旧一如既往。

    就在昭澜以为是自己会错意时,耳畔响起李行韫欲言又止的声音。

    他第一次没有称自己为孤:“我的阿父......”

    却不知为何只说了四字便又顿住。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可这一次昭澜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音。

    但却听见他一声嘲讽意味的嗤笑,笑中夹带着淡淡苦涩:“是个,可笑之人。”

    他饮了一口酒,再无后话。

    话虽如此,昭澜却注意到他今夜所饮之酒格外得多。

    后半夜,昭澜和瑞福一道将半醉阖眼的李行韫搀扶到马车之上。

    将李行韫安稳地送到榻上过后,瑞福识相地退出了马车。

    昭澜给榻上那高大挺拔的男人盖好了被衾,又瞧见他眉头紧锁,看起来难受得紧,她便费起劲给他喂了杯热水。

    事毕,昭澜坐在榻前欣赏了一会李行韫的睡颜,他实在难得有这般不令人讨厌的时候。

    忽地又想起适才李行韫的反常,昭澜轻叹了口气。

    他和燕旻倒是有些相像之处。

    总是喜欢将脆弱藏到内心深处不敢让人瞧见,以为这般便能告诉自己已然足够强大到不在意这些。

    可偏,藏得越深说明越放不下。

    不同的是,李行韫身上所藏的秘密,好似要比燕旻要多得些。

    “如若能遇到一个愿意坦诚相言的人,便也能减轻些苦楚。”

    昭澜轻声念叨,喃喃自语。

    如若他与燕旻之死没有关系,昭澜也希望他能过得好一些。但前提是,他同燕旻之死没有关系。

    昭澜熄灭烛火,轻手轻脚退出马车内。

    殊不知,现下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的马车之内,一双眼睫微微闪动。

    “瑞福管家。”昭澜四处探寻,终于瞧见了依靠在不远之处的一棵树下正与芮儿有一句没一句搭着的瑞福。

    “娘子安,”瑞福俯身作揖行了一礼,当即意会,低眉顺眼道,“娘子可是有什么要问奴才的。”

    昭澜斟酌着开口:“虽说此事我不该问你,可郎君似是不愿提起。”

    “思来想去,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