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露锋芒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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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奸臣同流合污后》 

    文德三十二年一月初九,陇北关战役历经十天十夜的血战终获大捷,匈奴被驱赶于百里之外,大齐迎来近十年第一场大获全胜之战。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乐女置于绫罗缦帐之后,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弹奏着轻快的曲子,胡姬伴随着琴弦的节律,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不时朝席位两侧的达官显贵抛出魅惑挑逗的眼神。

    淳于敏坐在阴影角落内一个算得上隐蔽的位置,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眼前的纷乱与荒唐,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讥讽。

    自高祖率兵平四方扫六合一统天下,大齐皇已建立有百余年。历经五代之久,长期的和平与安逸早就将当年马背上的锐气一丝一丝的消磨殆尽。

    到如今,上面那位痴迷于长生之术荒废朝政,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世族勾结贪腐,曾经繁华昌盛的皇朝早就岌岌可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皇城内外皆是空有盛世之景,毫无盛世之实。

    若非这场战役的大捷,大齐这只垂垂老矣的病虎能否活下来还不好说。

    可笑的是,铸就这一成果的人并非任意一位身披锦衣狐裘,在此地饮酒作乐,谈笑风生的士族之后,而是一个无任何宗室背景的寒门子弟。

    似乎名叫——

    元燧……

    一滴冰凉的清酒溅落在纤白的指尖,淳于敏下意识随意摆弄着白玉杯盏的手腕突然顿了一下,不知何时,她的视线已经随着飘荡的思绪缓缓移动到那个位置,那位元小将军的位置……

    只见目光定格处,这位适才初获大捷,班师回朝的元小将军身穿着一袭仅有几根银丝简单勾勒出盘云纹络的玄衣,身姿挺拔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似乎全然不顾周围世族子弟的刻意排挤,只自顾自地独酌着桌面的一壶清酒。

    生长在这座皇城多年,作为当朝太傅嫡女的淳于敏自是十分清楚当下大齐官场寒门的处境,空有一腔才学抱负,却毫无用武之地。

    就好比士农工商中的商的地位,即使富甲一方,依旧是位于最末端,任人肆意拿捏的存在。

    在仕途与性命面前,再硬的骨头终究会软下去,而那些不愿屈从权贵的,大多下场凄惨。

    淳于敏倒是第一回遇见像这位元小将军般有胆识公然与士族作对,能力还不落下风的人。

    他的肤色格外白皙,面容也极为俊朗,卸下一身冰冷的甲胄,倒不像战场上厮杀的武将,反而比任何一个文官都更具风采。

    可真正吸引淳于敏的,却是那双如月夜下池水般波澜不惊,亦潜藏着无尽深意的琥珀色瞳眸。

    同类——

    这便是淳于敏潜意识里对他的第一印象。

    台上的丝竹管弦换了一轮又一轮,大殿上的场面也愈发混乱,女宾大多都已率先离场,那些男子便更无了顾忌,借着面颊通红的醉意,径直搂住舞姬的脖颈,一口接着一口咽下伺候到嘴边的佳肴珍馐,把持着酒杯高谈阔论。

    “我说咱们大齐有姓元的家族吗?我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应该啊……”

    “世子爷您身份尊贵,要是连您都没有印象的话,那估计是根本就不存在吧!”

    “诶,别这么说,或许人家只是没落了呢?”

    “元小将军不就坐在那儿吗?要不然咱们过去问问?”

    那几个面颊通红,泛着醉意的士族子弟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粗鲁地推开左右侍奉的舞姬,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眼瞧着他们一副不怀好意地朝那位正襟危坐的少年靠近,淳于敏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不快不慢地敲击着身前做工精良的檀木桌面。

    为首穿着金线勾勒的正红色绫缎锦袍,头戴金镶玉发冠,像只喜庆的猪一样的白胖子,为鄱阳侯世子宫冶玟。

    左侧三九天举着把折扇装腔作势的,即礼部尚书嫡次子郭千帆。

    而右侧眼底乌青,明显一副纵欲过度的那个,则是京兆府府尹的妻弟左威。

    倘若她没记错,这三人可都是那草包太子的党羽,平日里做的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旁边的贴身侍女踏雪见自家主子的神色实属异样,小心翼翼附地拽了拽她的袖子:“郡主,这席位上已经没有女宾了,咱们也走吧,不然到时候太傅大人该怪罪了。”

    淳于敏不紧不慢地举起酒杯,盯着杯中水光下属于自己瞳眸的倒影,轻声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丝竹管弦戛然而止!

    就见宫冶玟沾着油光的肥手已经搭在了元燧的肩膀上,满脸横肉的面颊挂着猖狂而又狰狞的笑容。

    “自从得知了元小将军你父母双亡,我就倍感伤怀,夜不能寐……”

    他弯下肥硕的身躯,故意拖长声音。

    “正巧我们家马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