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抵达杲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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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奸臣同流合污后》
这件事决不能传出去,更不能让白家的人知晓!否则他这个皇龙卫指挥官绝没有好果子吃,甚至说不定,会被圣上献出来成为替罪羊!
到时候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得交代!
崔钊用力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道:“回陛下的话,由于皇寺失火事关重大,且如京兆府所言,那字条出现在途径官道确实有些可疑,所以臣便命属下提前将原证物带回皇龙卫看管。”
“刚才接到汪公公传来陛下您的口谕,臣便立即亲自携证物至殿前进谏,不敢有片刻耽误。”
已然重新坐回龙椅的文德帝草草瞥了崔钊一眼,面上的烦躁之意愈浓,只随意“嗯”了一声。
按照以往,这个时辰他应当坐在问仙阁同诸位仙君道长炼丹打坐以修身养性了。
可就因为这档子破事耽搁,他到现在都得待在这破地听他的这几个好儿子,好大臣争来论去,一个个联合起来在他这天子面前耍心思。
元燧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从袖中掏出一个紫金玉瓶,不顾众人目光地上前两步,拱手:
“陛下,这是玄清道长今日才炼制出的滋补灵丹,因其昨夜梦中窥见朱雀涅槃,自请闭关七日以解道义,便将献丹一事暂且托付于微臣,陛下您若是感觉疲惫,可品用此丹。”
文德帝看见那丹药瓶时,原先混浊的眼神明显一亮,连脸上的戾气都消退了几分,如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样子活像对什么起了瘾……
“快!给朕把元燧手里的仙丹呈上来!”
淳于景瞧着元燧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心中已然痛斥千百遍,但还不得不打破头皮忍着!
若是放在以前,他就算冒死也要对其弹劾一番,可现在太子一事还为了结,如若他在此时触了圣上的霉头,引得圣上迁怒于太子殿下,就因小失大了!
借文德帝其将注意都集中在丹药上时,元燧不慌不忙地接着道:“不知陛下可否让崔大人,将那字条拿给臣一看?”
“既然冯大人说那字迹是出于臣手中,臣倒也有些好奇,这明明与臣毫无关联的东西,是怎么过了冯大人的口,便成了栽赃臣的证物。”
一边说着,元燧那如同蟒蛇般沾染着毒液的目光定格在冯正堂身上。冯正堂跪在地面的身子如筛子般不停抖动,甚至不敢与元燧对视。
文德帝眼都没离开那紫金玉瓶,径直挥手应允:“准了!”
元燧轻笑着从崔钊手中接过字条,覆着薄茧的指尖顺着纸张陈旧褶皱的边沿缓缓摩挲,偶尔抬起头朝旁边站的几人扫上几眼。
冯正堂自不用多说。
向来以阴险狠辣著称的崔钊却感受自己的心脏正砰砰直跳,像是藏在心里的那些手段,已然尽数被元燧收归眼底。
自成为皇龙卫指挥使,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如此慌乱和恐惧。
过了好一会儿,元燧忽然大笑出声:“原来如此啊,竟是用了这等不入流的手段栽赃我,真是愚蠢至极!”
他的举止说是极度张扬也不为过。
朝堂上诸位大臣间的气氛已经沉重到了一个个皆屏气凝神的地步。
然而文德帝过了好一会,将口中的“仙丹”品味完毕,这才舍得施舍给台下众人一个目光:
“元爱卿,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许是受那“仙丹”的影响,文德帝对元燧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甚至于给其他诸臣一种,像是已然相信那元燧清白的态度。
元燧慢条斯理:
“回陛下,这字条乃是有人刻意临摹臣字迹所写,陛下火眼金睛,但凡对照臣书写的奏折,定能发现此字笔锋内含,字形却外敛内张,与臣本人的字迹存有细微的差别。”
他将指尖至于鼻前轻嗅了下,继续:“而且此字条的纸面似乎沾染了一种独特的香料,沉檀龙麝。此香一旦与纸张接触,便持久不能散去,同时由于制作材质珍贵,极为少见。”
“若非玄清道长为陛下您炼制仙丹时,曾托臣寻得此香料作为一味极其重要的辅助原料,臣恐怕也不会有见到此香的机会。”
他的话明面只是在同文德帝陈述观点,可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些大臣们少有未听出其话里话外暗藏的玄机,亦不得不承认,他尚有作为奸臣的天分在。
正如字迹是否如他所言,是旁人临摹,甚至连自证清白的元燧本人都说了是细微的差距,真相如何根本无从定论。
他的巧妙之处,在于以几句恰到好处的吹捧后,将判断权不动声色地亲手递于文德帝。
只要最上面那位说了他是被人诬陷,其他人,有谁敢说不是吗?
再比如将那纸面沾染沉檀龙麝一事当众指出,同时又三言两语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至于那玄清道长是否托他寻觅原料,何时何地以其炼制了哪味“仙丹”,有无其他人作证,已然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