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金蝉脱壳,棋局始端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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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进去……
淳于敏蹙了蹙,长叹一口气。
不知元燧又在背地里琢磨什么暗棋,她在大脑内以最快速度将各种可能性推演了一遍,也没能得出一个至少让她自己说得过去的结果。
但毕竟眼下是她在托旁人办事,这位面具男子又一副谨遵命令的执拗态度,她也不好为难,于是便扶着马车边沿的木棱径直一跃而上。
然而当她拉来车帘的刹那,琥珀色的瞳孔猛地一阵剧烈收缩!
那里面竟坐着一个人……
一个她熟悉至极的人!
踏雪一把扑到淳于敏身上,带着哭腔:“郡主您终于来了!这么长时间,奴婢都快担心死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你……”
淳于敏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感情影响基本的理性和判断: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让元燧的人送你回去。”
她甚至没有询问踏雪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是怎么坐上了这辆马车,被带到了这里。
踏雪摇头,紧紧抱住淳于敏的肩:“奴婢不管,就算要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要和我们家郡主一起!说死也不走!”
淳于敏的身体僵硬地定在原地,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臂无所适从,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五味具杂,这些年来鲜少的不 知所措。
其实踏雪同她年龄一般,都是正值花信年华,只是由于那些事的接连发生,让她心里那颗本应正常生长的树苗不得不以最快速度成熟。
她走在那条为自己定下的道路上,无时无刻不在刻意避开一切有可能扰乱她意志的东西,进而在部署每步棋时都做到百密而无一疏。
但她到底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仙。
那份属于自己的美好与善念,一同被寄托于生活在春暖花开中的踏雪,她做的最差打算,便是谋反失败后与对方玉石俱焚。
而现在,那人却就在她的面前,半只脚已然陷入了这场危机四伏的漩涡,却仍想拉住她,说不管刀山火海也要与她一同前往……
不过马车内温情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外面面具男子冰冷的声音打断:
“淳于姑娘还请坐好,属下要赶路了。”
没等里面答复,车厢内一阵剧烈的摇晃!
淳于敏下意识拽住车窗边的木沿,借力坐稳在踏雪旁边的位置上,然而手指触碰到车壁的瞬间,她却发现那木缝中竟夹藏着一张字条……
“郡主,这是……”
踏雪过探头。
淳于敏顿了顿,略带疑惑地将字条在掌心摊开,然而那上面除了一个笔锋凌厉的“亲启”二字外,再无任何墨迹与标识,而左侧留白,恰好余留下约莫能写两行断句的内容。
踏雪:“亲启……这上面怎么就两个字啊?”
淳于敏思索片刻:“字条是元燧留下的,空白的地方应该是拿特殊墨迹所写,只是时机未到,他暂且还不希望我看到上面内容。”
京城内这种能隐形的墨迹并不罕见,尤其是在各官员传达密信的过程中广为应用。
其中最常见的便是以糖水为墨,火烤后就会现形;其次则是一些人为了保证书信绝密,特意调配出只有互相接触才能显色的两种药水。
以及有些心思更为缜密的,他们甚至会在纸张上做文章,将书信纸上提前在药水内浸泡,晾干后则可直接书写,省去换墨的麻烦。
忽然,淳于敏想到了哪点,面色一变:“等等,字体不对!这字条并不是他写给我看的,而是他用以嫁祸的一步棋!”
周遭昏暗,她刚才又仅顾着看那字条空白处的异样,险些忽略了这字体与元燧往常的字迹虽格外相似,但再细看,却存在致命的疏漏。
元燧写字所用的一直以来都是羊毫笔。其价格低廉,且笔头柔软不宜为字体塑形,只是他自己的笔锋格外尖锐,且书写时控制有度,一般人很难看出,与京城大多文人以狼毫笔,紫毫笔书写的差异。
再者,墨迹和纸张也皆有问题。
字条上附着的淡淡清香出自于一种名为沉檀龙麝的香料,唯有皇室子弟才能使用。
就算元燧如今得圣心,可也没有资格接触此香料。
如此看来,更像有人刻意模仿元燧的字体写下这“亲启”二字,想要将皇寺失火一事栽赃嫁祸到他的身上。
倘若这字条,无意落在了这条道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