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承上启下的番外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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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一样。他到底追丢了哪一段呢?怎么一个转身回来之后,就从叔父变成了大人了?

    可你若是问唐祁,他怕是也不晓得如何说起的。

    一月前的那个下午,他在等着她。而更早之前,他在看着她。

    自他上京来,这个少女身上总能牵出一些看似毫不相干却又藕断丝连的事。他便等着,看着,瞧她能折腾出些什么来。

    极少数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样有趣又有些要紧的人若是不留在身边,兴许真会少了些生机意趣?可见习惯是一种奇特的东西。

    但正如陈维宁所说,她确是如花年纪,若要留她在此处,他比谁都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为旁人掣肘的理由,那或许是一个新的身份。

    可越是在此刻,越是叫他有些不确定,不知她如何作想,更不知她欲如何与自己对话。

    寅郎印一事后,她消沉了好些时候。他甚至想,或许她本就只是个闺阁中生了野心的孱弱女子,原本就承受不了这世间真相的残酷?

    所以他试她,探她,设计她。眼瞧着她难堪,期盼着她崩溃。然后他好下一个轻易的结论,说一句“这本就是她的命”。

    可三日过去,她还是站到了自己跟前,冷静地说,叔父在等我。

    你瞧,多聪明。

    那么你要成为谁呢?他想听她自己说。直到谜底终于揭晓。她说要成为他的刀。

    答案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但那样也好。

    那时,少女漆黑的双眸隐隐泛出光华,透过黑暗,唐祁看到的却是山河万象隐隐绰绰。她俊秀聪敏,温韧有余。他相信,留在自己身边,假以时日她的确会是一把刀,一把凿山辟河的好刀。

    于是,他用一种刻意缓下来的语调一字一句道:“但你须明白我要做什么。跟着我,你只会有无尽的烦恼和性命之忧,跟着我,这里便没有沈舜的外甥女,也再也没有什么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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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空在那一刻抽离。

    刘溪鸰几乎忘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般境地的,好像她从来就在这里。男子一向清淡的神情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隐而不发的磅礴。

    她听见自己开口说:“是,大人。”

    他不作声,瞧着她。

    她欲拜首,却被他轻巧架住。

    “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他说。

    数年前在黄州,她欲替他盛粥,他也如是说[1]。

    很久以后她问他,当时为什么要留她在身边。不是明知故问,只是总是好奇。

    但他却问她:“如果不是为了你娘,你会回来吗?”他笑了,“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回答我。我可以听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