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承上启下的番外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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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不忍地叹道:“嫂子,你们卖不卖了?不卖就下一家吧!这日头可不等人呢!”

    少年面色一沉,母亲仍然一旁嘤嘤哀求,但谁叫他们来得晚?急卖总是贱价的。那么那差了的银钱只得再抄些书捉些水产对付着过了。

    他轻拍母亲的手,面色沉了沉,于是问得也干脆:“一斤炭,去掉水钱,还剩多少?”

    烟锅袋想了想,道:“打实话说,今日这价卖得好,一斤收得是一文一,你这炭品好,扣掉就给你九厘五吧!”

    于是背上身的一百五十斤好炭,用一百斤的价就卖了。但那一日,也就只有他们娘俩卖出了这个价,后来他才晓得,那烟锅袋名叫冯阿九,是贩子里头最精怪最善乘人之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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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这样的结局并不令人满意,“寻着那冯阿九了吗?”

    “我再也没见过那冯阿九。”青年轻轻摇头,端起茶壶,夹起一颗暗红的炭火扔进了小炉,“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求个因果的。”

    束着藕色方巾的少女皱了眉:“我以为大人会找上门,想个法子叫他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再给他个机会,叫他为你卖命卖到死。”

    青年瞧了她一眼,笑道:“原先倒是想过,后来官做大了,也就无所谓了。”

    如今他已兼了兵部和工部的差,图册之事全权交由他做主,六部里头已是说得上几分话的郎官。在好战之主的眼中,他更是一方绝佳利器。

    上一个像他这般步步高升的人,下一步便是一方大员。如今朝中又有姚太傅作保,想来封疆大吏指日可待。

    当一个人爬得足够高时,过去的委屈便成了可以选择的话本子,或是报仇雪恨,或是放过自己,都由得他做主。

    而唐祁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后来这府上每年的第一小簸炭火,都是这唐家郎官用瓦瓮亲自制的。这一习惯自他当了官之后便延续了十多年,直到现在。

    “这样做,想来也不止是为了记着当时受过的苦吧?”少女若有所思。

    青年定定瞧着那炭火明灭,“自然。”又转而看向她,“你这样聪明,不妨猜猜?”

    少女出落得修长挺拔,一双圆眼瞧着无辜,但在瘦削尖巧的面上却渐显沉稳之色。她想了想,依着他的性子,怕不是什么张良计过墙梯的缘故。既然叫她猜,想必是那又简单又想不到的。

    可蹙眉片刻,终是摇头,“猜不出,难不成是为了记着炭火怎么做?”

    “没错。”他一笑,随口道,“也许有朝一日潦倒街头,还能混口饭吃呢。”

    又拿起一根细细的炭枝递给她,“我这炭,无烟无水,还加了宓紫罗,若是要卖,那可不便宜。你闻,香的。”

    刘溪鸰低头嗅了嗅,面无表情地低哼一声:“骗人。”

    这时,门口传来低唤,“大人。”是何衍带回了信。

    主仆相伴多年,甫一对视,便晓得是哪桩事情。唐祁开口便问:“是谁?”

    何衍未疑由他,低声回禀:“是曹。”

    二人谈话并未避开她,说得是京中西厢市里近来肃清西北余孽细作一事,夜里头动静闹得颇大。

    下个月皇帝就要出城祭天,城中却再起这样的波澜,禁军厢军几方出动,夜里拿人杀人如切瓜砍菜,不晓得是为的个什么。老百姓只晓得宵禁愈发严实,该杀的得杀,该查的得查,只有配合鼓劲的份。

    但有眼色的人,自然能从这多源出兵的架势中瞧出些门道来——那便是有人借着这股风办自己的事。那么都有谁呢?

    而刘溪鸰听了个曹字,便晓得是曹让。想来那曹国公必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中,否则也不会在此刻对西北人痛下杀手。转念一想,这自然又与那西北之战或是寅郎印有关。

    可如今她已决计不再多管闲事,忙道一声:“我先下去了!”

    唐祁却道:“你站着。”他打开了信,上面是简单的两行字,扫了一眼,他便是一笑:“你不想晓得赵珏他们如何了?”

    她最是厌烦他那样的语气,可他一发话,她却还是站着了。“他死了吗?”她生硬地问。

    “没。”他就着炉子烧了那一小方字,青烟一缕,化为灰烬,“但应该过的不如何。”

    信中说,那倚笑楼也因是闻名京畿的西北花楼而被查封,但京都的异族人营生那样多,却没那楼里的死伤多。

    如今主仆有别,她便木着个脸道:“我不必晓得他过的如何。”她心道,我自己过的也不如何呢!又俯身一拜,“大人若另有吩咐,再唤我便是。我先下去了。”

    她一走,室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古怪。何衍神色一凛,终只敢用余光瞧着唐祁。“大人,她,她……”

    唐祁抿了唇,终是一笑,笑得不算好看,他说:“由她去吧!”

    何衍默然。他不晓得他二人发生了什么,但这情况明显跟自己当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