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肖楚生紧皱的眉头，和担忧的目光，平汀猛然意识到他刚才震惊于大元虚空的神秘，竟然一时失语。

    紧张地沉默下来，平汀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完全隐藏。

    肖楚生见状，又是不着痕迹地朝着四周观察，却刚好对上了问空长老不生波澜的双目。

    只是一眼，被完全看透的感觉再次衍生出来，肖楚生也免不了心中慌乱，他匆匆朝着问空长老友善一笑，转移了目光。

    其余人都没有让肖楚生有过这样奇异的感觉，唯独问空长老。

    是不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佛性，才导致……

    肖楚生的想法杂乱，直到被琴音长老喊了声。

    “肖代事，你稍后只需与平汀一同跟在问空长老身后。”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平汀意识到了肖楚生情绪之间的转变，甚至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沉重。

    肖楚生怕得不是平汀的身份被发现，问空长老向来不管这些俗事，不会多嘴。

    他怕得是被问空长老看出，肖楚生用着符朔的身躯，里面却换了个芯。

    深呼吸后，肖楚生勉强把情绪调整好。

    “你这是怎么了？”

    平汀压低声音询问，他仔细回忆了一通，凭借他的了解，也没什么恶疾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只能是肖楚生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还得是极其有威胁的事物。

    惊叹于便宜儿子的感知力出众，他摇摇头，碍于在场众多大能，没有出声。

    安排好一切，问空长老开路，肖楚生和平汀跟在他身后。

    眼前是浓重的雾气，现在以肖楚生父子的修为，还没有办法看破虚妄，靠近大元虚空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眼中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就是问空长老的背影。

    耳边时不时传来凄厉惨叫声，以及响亮的哭嚎，偶尔还会冒出好似婴儿的啼哭。

    肖楚生知道这都是幻想，但还是浑身寒毛直竖，平汀只管一路跟着问空长老走，即便嘴唇都紧紧抿住，也没有动摇他。

    视线稍稍偏转，看见便宜儿子的神情和表现，肖楚生心中莫名生出个感受来。

    他这便宜儿子虽然是魔修，但修行之路一定能走得比符朔认知中任何一位大能还要遥远。

    现在的平汀，看上去和问空长老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即便一个修道，一个修魔。

    都十分坚毅地朝着目的地前行，不受任何的干扰。

    肖楚生心中有些感慨，他比起来差劲儿多了，不仅仅脚步下意识放慢，还总是想往发出声响的虚空看去。

    “看来，我还得好好提高自己，不能自视甚高导致固步自封啊。”

    暗暗对着自己重复几遍，肖楚生的脚步也逐渐坚定。

    忽然，似乎眼前的场景扭曲了一瞬，下一个瞬间，肖楚生眼前的景象骤然发生了变化。

    原先以为大元虚空是荒芜而又惊悚的地方，可眼前的一切让肖楚生对自己的先入为主感到好笑不已。

    这大元虚空，不仅没有荒芜又惊悚，还遍地开满了各色的小花儿，不时有蝴蝶在其中穿梭，偶尔也看得见一两只蜜蜂。

    “这……”

    平汀更加震撼，他开了个话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光顾着震惊了。

    问空长老是进来过的，视线缓缓扫过眼前的场景，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脸上，也染上了情绪。

    是一种……

    肖楚生很难以形容的情绪，似乎看透了世间万物，却又一次见到了最为纯粹干净的人事物。

    “大元……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平汀终于喃喃说完了他的想法，紧接着，流露出踌躇的神态来。

    “问空长老，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

    肖楚生开口发问，他企图伸手去摸那些绽开的小花儿求证，却又苦于隐藏的危机，不敢贸然动手。

    闻言，问空长老沉思了会儿。

    他的目光悠远，声音听着像是从别的空间传来般绵长。

    “心生万物，万物心生。”

    肖楚生瞬间明悟，他连连感慨。

    还好进来的是他们三个，但凡换成谷耀宗那样渴求权利地位的，或者是符格那样对修炼执念过大，甚至对天赋过人者产生妒忌的。

    眼前的场景，也许就不会这么平静安详，而是真的成为一片炼狱。

    “大元虚空各自独立，又互相关联，也许会在途中遇上他人，也许不会。”

    问空长老解释了句，带着肖楚生和平汀彻底踏上了眼前这片祥和的地方。

    刚刚踩在大元虚空中的土地上，肖楚生就感觉到了浓厚纯净的灵气，正不断地朝着他涌来！

    平汀也是如此，他急忙原地坐了下来，二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