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athan不是一场电子瘟疫。

    ——它们……不，他们是人类终于接触到的一种全新的物种——和之前人类探索星际的每一次遇到的外星物种都不相同。或者应该说，他们是……

    “外星人吗……真是没想到的可能性。”

    人类不是否定了外星人的存在，但是核能源材料的古怪匮乏、利马斯特人的古怪科技树和其它遗迹早就向人类证明了一件事——外星人确实存在，他们也确确实实已经消失，成了宇宙中的尘埃。

    ——但是现在……

    马丁·路德看着正在播放的录像，像是透过瓦西里·柴瑟夫的眼睛看着哨兵眼中的外界，然后在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房间中开始了像是个老妇人一样绵长的叹息。

    这是白塔并没有预想到的可能性。

    ——却不会是那个疯女人没想到的发展。

    录像仍旧在播放。

    录像中是看不见哨兵自己阐述的“笼罩在那些活动的机械上的苍紫火焰”的，那可能是等阶极高的哨兵才会看见的东西——就像是只有高等阶哨兵才能在磁场特殊的太空战场上看见死去的人仍旧在徘徊一样。

    ——说起来这也是帝国将预定的下一任首席哨兵的头衔命名为告死鸟的原因……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是示威。”

    ——————

    “为什么要让索尼娅把这些秘密在白塔还在监控瓦西里的时候说出去？”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灵感，开始在宫室里焚香——然后在瓦西里·柴瑟夫被狼狈呛咳出去后只能大开新风系统，等着房间中的气味消失到自己的情人能回来站到自己背后的程度。而此时正裹着一张毯子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皇帝陛下正注视着天花板上精美的绘画，让卓娅·戈莱不确定胡安娜此刻是在回答自己刚才无意间说出口的问题还是单纯是她想要说了。

    在机械活化事件爆发之后胡安娜就变得越来越想要和他人说话（但是不想听见回应），而在杀死了安德烈·塞尔维特后，就算没有人要和她说话，她也会时不时突然自己开口。

    ——可能是精神压力。

    但卓娅也不可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心理医师——先不提这个岗位几乎被白塔的向导垄断，不是进化者的那些也都和白塔下属势力相关，单是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自己不愿意，这就阻拦了卓娅·戈莱的一切行动。

    ——但是现在……

    “我只是在加快事物发展的速度而已。”

    “……因为白塔可能因为这条消息崩溃？我觉得现在还是白天，陛下。”

    胡安娜突然笑了一声。

    “Viathan不是一种瘟疫，而是居住在VOS钴石中的一个种族。人类在打破了VOS钴石的能源利用率极限，使用它作为能源之后——他们也随着电流发现了人类。”

    “而令人崩溃的是，这一回，人们需要的战士不再是哨兵了。”

    “反而是向导。”

    “这就是白塔一定要变化起来的原因——你还记得白塔这个组织到底是凭借什么从政府攫取权力的吗？”

    卓娅·戈莱浅灰色的眼睛猛然转向了胡安娜。

    留利克帝国全无形象的皇帝陛下在沙发上抬起手，比着个V字挥舞了两下。

    “在宇宙航行技术还不完善，三大航行技术还不能稳定使用的时候，哨兵是探索星空的主力——也是牺牲的主力，一个个宜居行星和航道陷阱都是哨兵们用命找出来的。现在呢，也是一样。所以白塔一直压制向导，压制到现在整个结构畸形——”

    胡安娜开开心心地挥动手臂，做出一个扭曲到格外怪异的结构。

    “当然，毕竟星空探索还是必须的，哨兵在小规模战场上也是重要的，所以我才要重新开辟一个战场，在这里哨兵受到局限，反而需要向导来上战场——”

    VOS钴石的利益驱动影响不了白塔的根基，那么就想其他的办法把他赶进这个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精心准备的，为了迎接一切把根系扎进了帝国最深处的利益集团的战场好了。

    一条路走不了就换一条嘛。

    VOS钴石的能源闭锁结构需要用向导的精细操作技巧打破，但一份工作也不一定能让向导的地位上升——毕竟进化者和普通女性不一样，实体结合是绑定双方的。白塔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就能把这些变动重新吞没。

    不过武力终究属于另一种东西。

    假如向导普遍掌握了能和哨兵对抗，在战场上能作为战略性武器出现的能力的话——

    白塔才是真的要慌了。

    “马丁现在正在后悔没有阻止VOS钴石在帝国大范围推广吧？”胡安娜声音轻快地说了下去，“现在他大概在想，Viathan出现在帝国多少颗行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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