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以下犯上,是为错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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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和三十一年六月初九,三帝姬夕予安下嫁卫溪世子叶鹤轩,摄政王朝晖一路随行之。

    不同于寻常帝姬的良田千亩,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披,珠围翠绕,八抬大轿。

    以远高于帝姬的规格出嫁,夕攸宁给足了卫溪世子和三帝姬脸面。

    其奢华盛况与女帝立正君时的婚嫁之仪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夕攸宁与夕予安素日里并不交好,但夕攸宁却也不想落人口舌。

    身着正红嫁衣的夕予安明艳动人,煞是好看。于奉先殿跪拜奉祀列祖列宗后,又与叶鹤轩同行大礼,在皋门口就此别过女帝。

    “儿臣予安,拜别母上大人。”

    “吾儿慧心巧思,芳兰竟体,意气闲雅,视瞻聪明。去了卫溪,也必定会是讨人喜欢的世子妃。”

    女帝拉着夕予安的小手,眼中尽是慈爱。

    “母上宽心,儿臣断然不会亏待了世子妃。”

    “儿臣日后也定会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叶鹤轩闻言,双眼亮了亮,唇角再度不受控制的扬起。毕竟新婚燕尔,满脸都是遮不住的愉悦。

    夕予安眼里多了些对女帝的愧疚,心里头更是清楚的紧。下嫁卫溪,尚且可以回来省亲。但若和晖哥哥此去,怕是永世不得回圣都城。

    女帝身侧的夕攸宁,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夕予安一眼,满脸得逞的小人得志。

    谁让三帝姬夕予安,自幼便易获旁人的偏爱呢。

    从女帝到摄政王,再到现在的卫溪世子,皆爱之疼之惜之,无人不喜。

    何其不公,夕予安又何其有幸。

    眼前这抉择,也是二十年来的荣华富贵,她应该承受的。

    只不过母女情深的场面,夕攸宁还没看够,女帝就开始了对叶鹤轩的叮嘱。

    女帝说了几句为人母的场面话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储君与三帝姬感情甚笃,两人同为帝姬时,便形影不离,惺惺相惜,素来交好。”

    女帝都这么说了,夕攸宁再不顺势把话接下去,只怕是会让女帝不满。

    “母上说的是,三帝姬为孤之皇姐,一直以来待孤着实不薄。如今三姐出嫁,孤心中自然是万般不舍。世子若是往后待三帝姬不好,黎国不会轻饶了你,孤也不会。”

    言语中,皆是假话罢了。夕攸宁说出来,更是觉得讽刺极了。

    与文武百官并肩而立的朝晖,眯缝着眼睛,唇角轻扯,轻蔑与讥讽在那张眉清目朗,但让夕攸宁倍感厌恶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臣定会好好待三帝姬,与三帝姬相濡以沫,鸿案相庄。”

    叶鹤轩再度行礼,叩谢女帝与储君。

    盖红盖头,铺红毡,坐花轿,举大宫灯,扬布襕旗,一路吹吹打打。

    叶鹤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红色龙凤花轿前,随锣鼓队伍绕宫城一圈,而后踏上去卫溪的漫漫长路。

    摄政王率卫溪世子随从,与黎国的护送将士走在队伍最后。

    于城楼之上,看浩浩荡荡的红妆十里,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

    女帝抹了抹眼泪,不忍再看,带了人回宫。城楼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独剩夕攸宁与婢子内侍。没了嘈杂声,倒是安静极了。

    “二皇子夕峭措,拜见储君。”

    “阿措,如今见了吾,怎地不叫皇姐了?”

    夕攸宁看着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夕峭措,一时有些失神。

    “皇姐为储君,是君。我为皇子,是臣。教养嬷嬷说,君臣有别,以下犯上,是为错。”

    “皇姐在你这儿,可不是储君,是四帝姬,你我为手足,无需恪守规矩。”

    眼神闪过一丝痛楚,也溢出了些许无奈。

    “皇姐,不喜欢阿措了吗?”

    “何出此言,皇姐对你不好吗?”

    “阿措,已是许久未曾看到过皇姐欢喜了。”

    “怎会,皇姐每次见你,可都在笑啊。”

    夕攸宁硬是扯出了一个微笑,可说出口的声音却是有些沙哑,话语更是苍白无力。

    “可皇姐笑起来,我都不认识了。”

    夕攸宁内心五味杂陈,酸酸涩涩的情绪上升至眼眶。看向夕峭措的眼神,也格外柔和了起来。

    弯腰牵过夕峭措的手,又直起身来,内侍与婢子随之跟在身后。

    夕攸宁带夕峭措走御道,众人不得走,便在不远处静候。

    “阿措,你看这御道的台阶,是不是很高很长?”

    夕峭措彼时不过九岁光景,一步步跨台阶时,还是有些吃力的。

    “皇姐每天都要走这御道吗?”

    “是啊,皇姐做储君以来,每日都要走这御道。这御道是汉白玉组成的,有三十九级台阶,下二十一级,中上各九层,台阶的尽头是銮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