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再回汪府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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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不假面》
雕花木牌入手温热,魏峥细长指尖接过,沾染上不属于他的温度,一度令他有一瞬恍惚。
对于魏宁所言。
魏峥只道:“难说,人不可貌相。”
魏宁笑僵了一霎,幽幽道:“大人如此揣测民女,民女甚是伤心。”
“呵——”
魏峥一张脸冷若冰霜,写满了“你看我信吗?”,然对魏宁来讲,她是不用管他信不信的。
“哎呀,大人,疑心生暗鬼,难得常糊涂。既然说服不了自己,大人,那就不要去深究了呗,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呀。”
魏峥冷道:“损人利己。”
魏宁充耳不闻,道:“大人,从您见到这块木牌始,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说句冒昧的话,您脸上似乎从没显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不开心到了低点。民女多嘴,这木牌可有不对?”
对此。
魏峥回她以阴沉一瞥,沉默注视着雕花木牌上繁杂纹路,半晌,才缓缓道:“可曾听过江宁三州?”
魏宁弯起眼睑,道:“地处江南,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天下闻名。”
魏峥抬眼,视线越过半开的窗沿,飘向南面。
“那是六年前……如今天下皆闻,千金台一掷千金,定生死,娶荣华。”
魏宁重拾碗筷,一口一句,听得津津有味,直到魏峥停顿下来,才道:“民女有耳闻,可这跟这破牌子有干系吗?”
魏峥似怒非怒道:“京都有平昌坊,江南有千金台,这牌子我在千金台见过。”
魏宁见他悲凄含怒,神情怔忪,忙道:“大人,魏大人,然后呢?”
魏峥反手收起木牌,神情无波无澜,简而言之道:“这件事牵扯甚广,你不要插手。后日晚千秋岁宫宴结束,我会找个时机,将含凝死讯放出,届时一切随之结束。”
“好的呢,大人慈悲。”
闻言,魏宁露出个笑,其中埋藏诸多情绪,复杂难辨。
果是如此。
江南多起灭门案,与千金台,右相府,密不可分。魏宁细弱的眼睫剧烈抖动,忽得道:“大人,方才听您提及平昌坊……”
魏峥截断她话头:“谣言一事,你莫问。”
魏宁顿住,好笑道:“大人过虑,民女并非要问此事。前几日汪府之内,汪大人遇刺身亡……”她斟酌语句:“民女听到些谣言,不知真假……”
原本她是不该过问的,不知怎得,那些个风言风语,顺风一样,灌入她耳,不听不行。
魏峥了然:“汪元之遇刺,明面是仇家所为,追债仇杀,死于非命。”
至于真相,有时候并非重要到公之于众。
“汪元之多番隐行江南,流连于千金台和平昌赌坊,按律当革职查办,入仕前豪赌行径尚且不说,做官后仍不改恶行,更甚之,为官不廉,尸位素餐,桩桩件件,皆明昭于案牍。”
赌毒横行。
“左相欲严加处置,因汪元之已身亡,剥去官职,恶名晓谕天下知;身为官员,德行有亏,累计家人,三族之内十年不可入仕,亲族男子流放,以儆效尤。”
魏宁闷声道:“这汪元之一死倒是干净,身后名传不到生前时,官职虽是保不住,不至于受罪,家人倒是连累得紧。”
魏峥道:“汪府小姐请了你,不曾告诉你。她要入宫为妃?”
魏宁唇角紧抿:……
自然知晓,魏峥替她回应,毕竟他亲眼所见,魏宁午间叩汪府大门。
当时是,汪元之刺杀身亡,魏峥押人回锦衣卫,前脚刚出汪府门,后脚宫里来了人,道天降祥瑞,汪六姑娘引蝶降福,今上大喜,特迎贵人入宫,封号‘安’。”
彼时,两人正置身平昌坊乱局。
魏宁安置妥当含凝,乘车返回繁花阁路途,宫中来人,汪六姑娘奉旨入宫,一缕狂风一般,冲入她耳。而后不待魏宁抵达繁花阁,途中遇人劫车,竟是汪府那位六姑娘遣的人。
她心里纳罕,又想知这位六姑娘寻她作何。径直换乘了汪府马车,叮嘱愿娘仍旧原路回去,她则去了汪府。
叩门。
汪府门开,出来迎魏宁的不是他人,正是汪婉一。她并未上妆,清丽的面庞浮着苍白和无力,同魏宁一般素衣白簪,手执素伞。
她实在太过憔悴。
魏宁惊诧良久,颇有些不忍直视。然汪六姑娘虽伤怀,情绪非常之稳定,对魏宁的态度亦平常,依然礼数周全的同魏宁问好,青竹般亭亭撑着身躯,清淡温婉地领她入府。
她风骨依旧,只憔悴苦闷微微损伤面容。
汪府景致花草同人事皆不同今早晨时,好似大雪翻飞,时移事也异,一切跟着萧条破败下来,空空荡荡的院子积了厚雪。
魏宁踩着瑟瑟的寒风一路踏过,到今日待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