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鹤春与微宁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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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情不假面》 

    微宁从未经历如眼下这般仓皇夺命的逃命之旅,一招行差便葬身冰河,她齿列间战栗不止。

    须臾,微宁便知鹤春保她求生之举。

    鹤春选中的地方是处陡坡,河岸长年累月的侵蚀,岸堤中央凹进去一个坳洞,又经过泥沙堆积,隔出个可容人的穴洞。

    水草掩映后的空间,只容一人。

    微宁骤然瞪大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有某种先知先觉的不妙,她哆嗦着一字一顿道:“你呢?”

    紧贴着的胸腔震颤了一下。

    “我有办法。”

    之后的魏宁才恍然,老实人说谎才最为真实,真实到年少的微宁毫无怀疑,她当真以为自己未来夫君,有惊世之才,可起死回生了。

    微宁自认拖累,笃信鹤春摆脱她就不必束手束脚,更容易脱身。她虽答应鹤春借此藏身,还是忧心忡忡叮嘱。

    “鹤春,我脱身后归家,你定要来寻我。”

    彼时微宁并未看破危鹤春淡笑下的迟疑和犹豫,格外认真叮咛嘱咐:“鹤春,定要来寻我!”

    微宁踩着危鹤春臂膀,躲了进去,扣住拨弄水草的鹤春手腕,盯住他苍白的脸色:“你莫要骗我!”

    鹤春唇角若有似无的无奈,温声道:“我已想好脱身对策,宁宁,不要胡思乱想。”

    微宁总算放手,危鹤春飞快抹掉一切痕迹,隔着层层叠叠障碍与鹤春对视,微宁莫名感受到一种心惊肉跳的悬置感。

    “宁宁。”

    “愿娘子伏赐矜怜,勿加罪责。”

    鹤春走前与她说了这最后一句,嗓音温和宽润,并无异常,使得微宁下意识忽视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

    那是永别了,她早该想到的。

    微宁战战兢兢等了两日,她不敢现身,只能潜藏在暗处,又生怕鹤春归来寻不到她,故不敢远离。如此不知饥渴、行尸走肉地度过两日光景,原先胆战心惊的悬置感变成了锥心噬骨的惶恐感。

    她无所适从的又等了三日。心中的惶恐感慢慢定格成彻骨的寒意。

    那是微茫的希望破灭后,迟来的绝望!

    之后,微宁每逢天黑便会归家,亲手将余烬中的每一处翻开。她在阿爹阿娘卧房床下,阿爹向来藏私的地方,掘地一尺半寸挖出了一个木匣。

    匣中安放着一幅卷轴,还有一本账册。微宁死死藏着这两样东西,走遍静水河上下,找遍沿途所有的地方。

    唯独没找到心心念念之人。

    之后,微宁便失了时间概念,一复一日的找寻,直到阿爹在临安府当差的衙役友人,用草席子裹着两具尸身扔进家中灰烬。

    道了声“晦气”,便领着底下人扬长而去。入了夜微宁发了疯一般刨开裹身的草席,失去气息的危鹤春遍体鳞伤,穿着一席旧衣安安静静躺着,毫无声息。

    伴着鹤春的是——一具女尸。

    被礁石划得面目全非的女尸,翻卷的皮肉惨败狰狞,只眉宇间同微宁有一两分相似。

    一瞬,微宁便洞悉了鹤春从头至尾的打算——李代桃僵。这具女尸眉宇间的两分相似,还不足以让人相信她便是徐微宁,若是添上信物,加之未婚夫婿尸身在侧。临安府衙役找人辨认,阿爹友人一口咬定她是,那她确凿无疑是徐微宁了。

    微宁顿时流下两行清泪。

    胸腔有内痛,锥心之痛。

    之后的日子像骤然加了速,一日日光影变幻,直到深秋时节从京都来了一人,通体矜贵清冷,衣饰华贵,那日的光影全都撒在他昳丽清贵的面上。

    来人像是没瞧见她落魄灰心的模样,仍笑意吟吟道:“徐姑娘,江南有千金台,一掷千金,京都有平昌坊,藏万千之宝。”

    微宁约莫处于心如死灰的境地,拎着酒盏,靠在树下,懒懒斜瞅他一眼。

    开口嗓音嘶哑:“……关我何事?你又是何人?”

    来人不紧不慢,撩起衣袍,盘腿挨着微宁坐下。动作从容开了坛酒,才道:“女郎得空,去临安瞧瞧,啧,千金台上,芸芸众生,利欲熏心,人面鬼相。京都赌坊藏污纳垢,啖人肉食人血,杀人买命,无恶不作。”

    微宁浅薄地皱起眉,神色颇有不悦。

    “郎君来此告诉我这些,究竟何故?莫要告我,机缘巧合,偶然路过,遇着失意之人,起了怜悯心之类,我不信。”

    微宁心情算不上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来人擎起酒坛,同微宁手中轻轻相碰,仰头喝了口酒,道:“女郎聪慧,在下听闻静水河畔徐家家破人亡,徐家二老葬身火场,尸骨无存,那徐家女郎连同未婚夫溺水身亡,似同女郎一般年纪,甚是可惜。”

    “在下恰巧遇上女郎临崖伤怀,不知何缘由?”

    微宁面无表情:“嗯。”

    她显然不欲搭理这不速之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