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鹤春与微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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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来走。

    背后人却骤道:“江南纵火灭门案接连发生,百余户皆全家皆亡,徐家亦是其中之一,你不想知道为何吗?”

    他停顿下,沉声质问微宁:“徐氏微宁?”

    微宁恍若未闻,涩声道:“徐微宁死了,我见过她和她夫君的尸身。”

    两人间有一刻的静止,良久他轻笑道:“你说死了便死了吧。你权当我胡言乱语,我随便说说,你随意听听。”

    “俗语道江宁三州,藏天下富。我一路走来,还以为家家富庶有余,却不想风寒露宿,饥寒交迫者比比皆是,比之西北流民不遑多让。人啊,可谓贪心不足,千金台前,买儿女食银钱,一掷竞豪奢。”

    他眼神怜悯,掸了掸衣袖:“最终倾家荡产,深陷泥潭,神仙难救。”

    微宁将手中空酒盏抛掷一旁,无动于衷。

    “在下冒昧多言,女郎见谅。早些日子,在下偶然听家主道,江南有义士揭竿而起,以身为饵取证,欲取缔赌场,推翻官赌勾结。熟料,前脚刚听到消息,后脚传出江宁三州数百起失火案,皆全家葬身火海的消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虽死犹可敬。”

    微宁嗤笑一声,半晌她收了脸上异样的表情,恢复无波无澜。

    “女郎,你说,这数百户人家,有多少,真如官府所说那样,乃疏忽大意,夜间走水,丧命火场呢?”

    微宁心道,百中无一。

    江宁三州包括临安府在内,百姓多崇湘女水神,家中置水缸盛水供奉,加之天气湿润多雨,一下起来绵绵密密,干柴点起来尚且不易。

    起火时正值多雨之季,微宁早些时候                                                便觉得奇怪,如何燃得起来?

    “好了。”男子似是说够了,站起身,拎着手中空酒坛向微宁走来。“该说的话,说完了。”他掂了掂手中酒坛,道:“多谢款待。”

    微宁侧首,伸出手道:“客气,十文。”

    那男子愣了一霎,忽而笑道:“你倒是活得挺好。”言罢,自腰间扯下钱袋,悉数给了微宁。

    微宁不与他推辞,干脆接了钱袋,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她瘦了许多,脸颊上象牙般莹润的软肉凹陷下去,这样撩起眼皮瞧人,实不大雅观。

    何止啊!惨白脸色,配上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的视线,非人感达到顶峰,有种惊悚摄人之感。

    男人显而易见地愣住,竭力遏住欲变的脸色。

    微宁收了钱,看也不看上一眼,囫囵塞进袖口,道:“你走吧。”

    他施施然拜别,走得亦不干脆,在微宁耳边翻来覆去讲了些煽动性极强的话。

    这莫名其妙之人走后第七日,微宁觉得她也该出去走走。

    那人絮絮叨叨,讲述京都锦衣卫大名鼎鼎,其指挥使神出鬼没、心狠手辣,帝王不便沾手的阴私,全交给了锦衣卫处理。甚传言,有人眼见锦衣卫黑衣铁面,夜半横刀杀人。

    微宁说不上信他,也称不上全然不信,静静听着,心中对锦衣卫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

    她取道江宁府,远观千金台,看清人心诡谲,贪欲丑陋,后不慎被人所拐,胡乱安了身份,流离西北禹州,有幸获救,赶往京都之时,已是隆冬。

    熬过冬日,凭着一手侍弄花草的细致活进了繁花阁。

    起初只做些培土扦插的小活。

    她踏实肯干,干活又仔细,对时令节气气温的变化称得上敏感,渐渐地成了繁花阁培育花种、照料异卉的花匠娘子,在京都也打响了名头。

    微宁浑浑噩噩活着,入乡随俗,改了妆容,脸上整日涂着脂粉,遮住颧骨小痣。

    将近四年时间奔波,悲苦的岁月不停,在她脸上留下印记,脸型瘦削下来,微宁又弃了江南口音,改了官话,不开怀笑时脱离了徐微宁五六分。

    如今的魏宁,早已没了旧人影,刻意扮上微宁的装扮,竟只肖像八成!

    这样承载她三年颠沛流离,家破人亡苦楚的木牌一朝落到魏峥手上,魏宁心绪有些复杂,说不上轻重,好似压在心头的一块重石,挪了地方,给她一瞬喘息,又狠狠压下。

    “魏大人怎得如此看民女?倒像是民女不怀好意,要陷害大人似的。”

    魏宁心知,他又对她身份起疑。

    原本她还忧心忡忡,魏峥一语不合刺杀她。昨日她目睹含凝下场,反倒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魏峥对她敌意最重之时,也不曾下手杀她,如今区区一点怀疑,不痛不痒呢。

    魏峥反问:“你不曾?”

    魏宁讶然:“大人何出此言?大人为人刚直不阿,民女多番承大人相救,民女感激还来不及,为何要陷害大人?”

    魏峥啊,你只管杀鸡儆猴,杀含凝警告我,不曾想过,为何只杀含凝,不杀我?你是不敢呢?还是不想呢?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