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杏文(二)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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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她参加京中的后宅宴会,才听得承恩公夫人说起,原来她幼时,求娶她的人不少,相王、明王亦在其中。她明白承恩公夫人有奉承之意,听着却不是那么开心得意。回去后同肃宁说起,只觉得害怕。她想不到也不敢想嫁给别人会如何?总觉得害怕,不如他让人心安。 

    说是信不过他,实则全身心的信着他。 

    肃宁眉头一挑,“父皇只有我一个儿子,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早就去了,满打满算九族之类的,便是舅舅他们。他们知晓我对你如何,怎会将主意打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之桃与温岚均愣了一下,随即掩饰住自己的惊愕,利落的收拾了桌子,又摆上茶水与果点,退了出去。 

    杏文一回来便被范姑姑叫了去,伺候宁安久了,她也清楚宁安的性子了,与元杞冉没太多相似,倒是像她的父亲,恣意奢华、骄傲自大,冷漠自私,又极擅遮掩。 

    夏侯家的这只小母狼,这些年在金钱权势的滋养下,在摄政王的百般纵容下,已经长成了一头狡诈多端的恶狼。 

    范姑姑是何时发现宁安开始防备着她,防备着元杞冉的呢?大概便是从钱塘归来后,她面上让许嬷嬷安养,实则借由将许睿送给明王全了许睿心意,却暗中处置了许嬷嬷开始。许嬷嬷青楼楚馆出身,之前虽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人,但总归皇后“死”过,旁人便是想要从她身上做文章,也无法拿着一个“死人”说事。可她与摄政王不同。曾经许嬷嬷伺候她,她听从许嬷嬷的话,是因为摄政王还并非摄政王,是因为他们虽为王爷、王妃却处处受压制。如今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极其看重自己的名声,又如何会留着一个生平有污的人,平白让旁人拿了口舌呢? 

    这一年多,她屡次书信给元杞冉,想要带着杏文回宁州,也不知是她忙碌,还是不以为意,均挡了下来。 

    宁安透过窗缝看了一眼躲在厨房侧檐下说话的两人,收回目光笑着对阿朱道,“阿朱,杏文可是回来了?” 

    “回来了。” 

    “你去将她叫来。” 

    “是。” 

    院子小又院子小的好处,宁安几乎是话音刚落,阿朱便走了过去,略带不满对杏文道,“你回来怎不先去像王妃回话。”说罢,又看了一眼范姑姑,“姑姑,您有天大的事,也该让杏文先去回话才是。”她与阿紫同范姑姑、杏文又不同,她们几乎算是家生子,不仅卖身契被拿在王府手中,自幼也受王府教养、训练,她很了解王爷的性子,也很清楚王爷行事如何狠辣。她看过无数人存二心的惨烈,也见过无数人得了王爷、王妃赏识,脱了奴籍,平步青云的荣耀。 

    宁安坐在厅中喝茶,她喝不惯这种沙枣茶,让人换了龙井来。“信可送去了?” 

    杏文道,“送去了。” 

    宁安笑问,“接信者可是周湖的小哥?”从钱塘离开时,周湖特地回了一趟娘家,将她手中的几个驿站同长兄置换成了应州这些偏远小城的驿站,并劝说父亲派小哥周欢亭来看管。 

    周湖告诉他,小哥周欢亭虽是庶出,为人却极其厚道,她信不过一母同胞的长兄,却信得过他。 

    她不解,问周湖,“你何必如此?” 

    周湖只是摇头笑道,“你以为我父兄照拂我,让宫家不敢明目张胆欺辱我,便是对我好了吗?不过是没有涉及他们自身的利益罢了,不过是因为我同他们是一体。”驿传行不仅是个挂在官府下的行业,也是一个极其赚银子,容易谋得权势的行业。父兄分了驿站给她管,也不过是将家业分散开,以防万一。“宫家的那些药,若无我家,你以为他们能轻易寻到?”若无利益纠缠,她又如何会嫁入宫家,只因门当户对四字吗?若是如此,为何小妹被他们送入了京城,甄选落败后,嫁入了大理寺卿府中,而她只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商户。图农工商,商人便是有银子,也被视为低贱,他们并非不知。“你父亲无妻无妾,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不懂我。”娘家对她好吗?好。可这好并非真心实意,而是有目的的。 

    宁安收回思绪,重又看向杏文。杏文点头,宁安再问,“他可有说什么?” 

    杏文摇头,“没有。” 

    宁安笑着,“你下去吧,帮着范姑姑她们收拾下,咱们待会儿便搬去衙门。” 

    杏文离开后,星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宁安身后。“王妃,周家小哥让杏文给王妃带一句话:周湖与周欢亭是王妃的人,定当为王妃鞠躬尽瘁。” 

    这句话,杏文确实没留心。她在那条街上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她满心都在害怕,想着怎么不让他们认出,哪里注意周欢亭声如蚊蝇的说了什么。 

    当天晚上搬入衙门,宁朗与肃宁顺手查了县令的文案记档,以及税收田地等事。待他回房,已经快子时了,宁安还未睡,披着薄棉披风,坐在桌前看书。看着看着便笑了。 

    “看什么这么有趣儿?”肃宁走过去,拿起书看了一眼,《琅嬛史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