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不察，反应过来时，叶婉昭已经走到尸体面前。

    叶择仁惊恐道：“琬琬，你怎么过去了？快回来！”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来旁观验尸已属出格了，怎么能亲自上手？

    然而他注定拦不住她的。

    叶择仁想过来拉开她时，叶婉昭已经掰开死者的嘴巴。

    叶择仁想要拉开她的手一空。

    张仵作等人也迟迟未曾反应过来。

    叶婉昭却不管其他人是何反应，对着张仵作冷静道：“人的牙齿从出生到死亡都会变化。人死后，死者牙齿的磨损状况可以作为推断年龄的重要证据之一。一般而言，人的年纪越大，他的牙齿磨损程度越高。”

    “例如这位死者，您看，他的牙齿还算平整，磨损程度不高，就连牙本质都没有外露。”

    “若是牙本质开始外露，意味着死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他现在的程度，大致可以判断此人为二十岁左右。”

    叶婉昭又向张仵作科普其他年龄阶段的牙齿磨损状况，听得张仵作一愣一愣的。

    她顺便近距离粗略查看了死者的其他地方。

    待她检查完毕，才施施然收回了手。

    叶择仁无奈的看着她：“你呀你。”

    张仵作终于反应过来，他激动道：“六姑娘，您说的是真的？”

    叶婉昭边洗手去晦边道：“自然是真的，您接触过不少死者，若是认真观察他们的牙口，就会发现我所言不差。”

    叶婉昭临走前最后看了眼尸体，面露可惜之色。

    若是可以，她其实是想解剖验尸。

    眼下这种从尸体外观再寻不到半点线索的情况下，解剖才能获得更详细准确的线索。

    但这也只能想一想了。

    莫说这个世道，不会有人解剖验尸，把死后剖尸视为亵渎和侮辱尸体，不被世人所理解，即便有，那也不可能是她一个小女子。

    更何况还是在叶择仁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事……只能自己悄咪咪干了。

    叶婉昭遗憾的想着。

    **

    虽说叶婉昭遗憾没有能进一步解剖，但实际上如今得到的线索众人已然欣喜若狂。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材高瘦，家境不错或读书人模样，还是个左撇子。

    这算是有了方向。

    况且叶择仁查过近段时日上京及附近几个县的失踪人口报案，发现并无符合其特征之人。

    因此，这名男子极有可能是外乡人。

    也就是说，只身前来上京读书的秀才举子或者行商的商贾皆有可能。

    众衙役根据这些特征，再度到案发现场周围走访。

    叶婉昭也跟着来了案发现场。

    她并没有跟随衙役走访，而是一个人单独在附近晃荡。

    她仔细看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所在的窄巷并非死胡同，而是通向另一处僻静的街道。

    根据证人更夫所言，他第一轮路过此处时并无异样，只道打了四更之后回到此处，才发现窄巷里头有声音传来。

    更夫发现时尸体尚在流血，也就是说，他出现在巷子的时间并不长。

    同时，凶手极有可能是从另一条路驾车过来抛尸，然后离开。

    叶婉昭寻找另一头僻静的街道走去。

    这里人迹罕至，不少都是废弃的房屋院落，已然破败。

    叶婉昭知道，这里的院子必然被衙役们翻了个遍，所以不曾过多停留。

    从这一段僻静之地走出，竟然来到了南城最热闹的集市之一。

    眼下正值晌午，大街两旁满是商铺，商铺前还摆着不少摊子，热热闹闹的。

    叶婉昭仔细观察，这里读书人较少，所以像书局、笔墨文具的店铺也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市井商贩小吏。

    叶婉昭慢悠悠的走着，目光无意间扫过一家卖猪肉的铺子。

    她眸光一定，自然的上前。

    “老板，你这铺子卖的肉不错啊。”她指了指那块看着新鲜的五花肉，“这肉怎么卖？”

    猪肉铺的老板是个浑身肥壮，一看就力量十足的大汉，舞起菜刀来也是虎虎生风。

    看着倒是极为和善。

    猪肉铺老板刚招呼完一个老妇，看到要买肉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倒也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叶婉昭的衣着素来低调朴素，看着也不像金玉堆砌出来的大家闺秀。

    这里都是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娃出来买菜再正常不过了。

    老板爽朗笑道：“小姑娘好眼光啊，我这可是上好的猪五花，您瞧瞧，这可是我早上刚杀的猪肉，新鲜着呢。一斤只要四十文，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四十文？”叶婉昭皱了皱眉，不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