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真龙龙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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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起,空中飞掠的剑影比平时更多些,演兵台上未得片刻和平,问仙台上提名册亮如锆石,待弟子添上名讳。

    正如乌簌雪所言,孤天秘境,百年一逢,修炼之人无一不翘首以盼,摩拳擦掌。

    只是今年有了妖族横叉一脚,许多弟子面色明显多了踌躇,有人拾级而上,有人叹息而下。

    “师姐,你去秘境吗?”

    树叶凋零的蜿蜒山路上,一绿衣修士追上前方下山的白衣女子,寻求心中一团乱麻的解法。

    女子驻足,回首:“我辈修士,除妖诛邪,匡扶苍生,便不是秘境也当执剑而出。”

    “我欲闭关两月,师弟,告辞了。”女子持剑辑手告别师弟后翩然离去。

    师弟看着那抹决然的背影,他心底并没有因此而受到鼓舞,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下山,这时一片黄叶自他身边逆流而上,带着一股药香。

    师弟蓦然回首,便只看见太微寿飘扬的裙摆。

    “太微寿怎么去了,她这样的修为还敢入秘境不成!”有人疑惑一问后转身,与同行之人一边下山,一边说起了昨日惊了半个九阁的新鲜事儿:“听说昨日在闲云山演兵斗场,她败给了落雪峰那位。”

    太微寿落败在情理之中,可是她败在谁手中,都不该败在馆宁这个凡人手里。

    简直是丢人!

    “我最讨厌这样的大小姐了,本事没有,偏偏爱逞能,她要是去了秘境,兄弟们岂不是多了一个累赘!”

    “太谷本就不善战术,那位凡人好歹在剑君身旁待了半年了,这就好比天地灵石旁边长了一颗狗尾巴草,日日沐浴灵石恩泽…”同伴顿了一下,正话反说:“开不出花开,才更加令人惊讶吧!”

    这人觉得自己茅塞顿开,瞬失至宝:“有道理,兄台说的有道理,若是我等能近身剑君,耳濡目染,自然比一个女人厉害,只是可惜我等并非女儿身啊…”

    旁边有女子噗嗤一下笑,讥讽出声:“这位师兄若想成为女儿身倒也容易,我听闻太谷便有此术,师兄不若去求求太微寿成全你。”

    “你…”

    师弟自吵起来的人眼前走过,想着他们有没有在提命册上落下名讳。

    落雪峰上,小筑被拆了大半,新殿的营造图已经雕刻在大地上,旁边孤落的院子里,既书明坐立难安,候在殿门口接过馆宁递过来的匣子,问:

    “剑君那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夫妻一体,夫人要不在去劝阻一二,在想想办法。”既书明随着馆宁抱着匣子走向院落外的小石桌。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剑君要杀妖,我阻止有用吗?”馆宁将自己的首饰匣子放在桌子上,搬了好几趟,可算是搬完了,她一个个的将匣子打开。

    最大的有食盒那么大,最小的也有巴掌大,大大小小十来盒,有成套的头面,有独一只的珠钗,成双的耳坠,更有金,玉,宝石的手镯,金有赤金与嵌珠绘彩,玉分各种质地,宝石珍珠大小色泽各不相同……琳琅满目,看的既书明眼花缭乱。

    他认识的女修也不少,可他觉得,那些女修匣子里的加起来,恐怕都未有眼前的十分之一。

    不对,此刻并非是看这些财宝的时候。

    既书明看起来清瘦干净的面容,愁云惨淡,担心都快黥在脸上了:“剑君一向孤行,阁主又…”

    提及阁主,既书明深深的看了馆宁一眼,犹豫再三,说:“夫人,那日议事殿中,除了乌山院没有一人不支持剑君前往,他们都知道此行有多危险,可他们不在乎,夫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馆宁用柔布擦拭着手里的羊脂玉镯的动作变缓:“为什么!”

    既书明苦笑:“因为先少阁主之死,阁主将一切都算在了剑君身上。”

    而归根究底,靳流云之死,究竟是因为谁?

    女子的手指顿住,玉镯上从她的指腹爬出细密的裂痕,似乎是玉石碎屑扎进了皮肉里,扎的有些丝丝缕缕的疼。

    太微弱,她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疼。

    既书明不曾察觉,垂下眼眸:“剑君此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些话他本不欲说,可他觉得自己不能不说。

    所有人都说,馆宁夫人只是一个替身。

    可既书明却最清楚剑君有多在乎她。

    而今剑君四面楚歌,馆宁却在这里摆弄首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一向尊重她,就如同尊重剑君一般,但此刻他心里在为剑君抱屈啊。

    他问:“馆宁夫人,剑君待您之心,您可清楚。”

    馆宁将玉镯举了起来,圈着日光,羊脂玉白的通透,毫无杂色。

    沐浴着光的,是她不为所动的凉薄眉眼。

    既书明已经没有力气在同她说了。

    他觉得她无可救药。

    馆宁面色不改的将羊脂玉放在一个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