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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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贺小茶她们回了自己的院子,中堂里便只剩下顾云亭夫妇和顾盈时。www.hanmengshu.com

    方才刑部的人过来,已经明确跟顾云亭说,朱家这事儿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顾家,但顾云亭还是一派愁容。

    顾盈时看出父亲的心不在焉,问道:“阿耶这是在愁什么?”

    顾云亭:“朱家出了这桩事,我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兰璃裳不解:“为何?”

    顾云亭瞧了顾盈时一眼:“盈时如今也大了,跟我一同在朝为官,有些事你也要仔细思量思量才好。方才刑部的人说,朱称死在万艳楼,有一位刚接客不久的花魁相陪。可官府的人到了之后,那花魁就不知所踪了。子时宵禁,武侯巡逻,她一个女子,凭空就那么消失了,多蹊跷啊。”

    兰璃裳闻言也瑟缩一下:“不会是什么索命的艳鬼吧……”

    顾云亭听自己夫人这样说,顿觉无奈:“子不语怪力乱神。”

    顾盈时思忖片刻:“父亲是觉得,这花魁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朱称来的?这是一个局?”

    顾云亭点头:“朱称这案子,若单就是他好色成性,纵/欲而死,跟咱们家当然没什么关系。可若这是一个局,就未必跟咱们没关系了。近些日子朱称明面上得罪过的人只有咱们。他在咱们家跟年年闹成那样,朱霖又连着参了我好几本,结果朱称回头被人设局害死了。我怕是有人故意将祸水引到咱们头上,让咱们当替罪羊。”

    兰璃裳醍醐灌顶,但不尽赞同:“夫君你是不是想多了?你为官清正,在朝中人缘又极好,我娘家、还有月儿的娘家,也都不是没有分寸的。荀书儿的娘家一介商贾,又远在钱塘,更不可能做出什么逾矩之事。谁会这般大费周章寻咱们家麻烦?”

    顾盈时也赞同:“即便设局,也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朱家是前朝老臣,这些年长安城抓了不少前朝余孽。阿耶可还记得,贞观五年上,年年走丢,圣人让人追查,发现长安城那几年陆陆续续丢了不少孩子,那时的京兆尹还为此丢了官。后来朝廷发的公文里,不是说有好多牙婆其实背后的势力都是前朝余孽吗?所以……会不会是……”

    顾云亭眉头拧得极紧:“我也说不好,我就是觉得,朱称死的这个时间,有些太巧了。偏偏死在朱家同咱们家生出龃龉的时候,所以我这心里不安稳。”

    顾盈时看出了顾云亭有话还没说尽,直接问道:“父亲可是心中有什么猜测?”

    顾云亭迟疑半晌:“洗尘宴上,我瞧着李行隐也来了,而且看起来跟年年极为熟稔,朱称一事,他对年年多有维护。我以前只觉得这孩子命苦,加上他父母的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便没怎么细想。如今……盈时,你同书儿跟你妹妹近亲,抽时间还是多劝劝她,跟李行隐还是不要太亲近为好。”

    顾盈时闻言明白了父亲的顾虑,当年逢宁公主与马夫通/奸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最终马夫赐死,公主殉情,驸马自刎,留下公主府几个孩子守着一座称不上家的空殿宇艰难度日。圣人善待这几个孩子,也对驸马的宗族郑氏很是礼遇。

    如今逢宁公主的孩子俱已大了,除了李行隐,还有两子一女,两子之中一人做了将军,一人封了郡王,女儿嫁与了荆王世子,做了世子妃。这几个人在长安城各有势力,对李行隐恨之入骨。李行隐入金吾卫前,好几次都差点死在这几人手上,如今虽说不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未必不会寻机磋磨他。

    李行隐这些年何时参加过朝臣家宴,顾家这是头一回,也难免让人觉得他同顾家有什么交情。

    想到这里,顾盈时觉得,父亲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阿耶,我知道了,我同年年好好说一说。”顾盈时应道。

    ……

    太极宫甘露殿中,沈钦一身黑色锦袍跪在地上。

    李世民审视着这个年轻人,眼中有无奈,也有唏嘘。沈钦和李行隐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同样的身世悲苦,同样的资质非凡,同样的不为家族所容,可这两人却长成了南辕北辙的性子。

    李行隐的寡言源于他的谨慎,但沈钦年纪轻轻,手段之中已经透了些阴鸷出来。

    “你做的?”李世民还是开了口。

    “是。”沈钦眉目微敛,答得坦荡。

    李世民喉头微滞,继而沉声问道:“为什么?”

    李世民这样问,是因为朱家背景复杂,同前朝和息王(注1)都有诸多瓜葛。长安城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前朝余孽,息王旧党,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近些年大大小小,也生了不少事出来。先是长安城不断有幼童走失,闹得民心惶惶;然后是参加科考的学子和地方上官员的家眷暴毙而死,朝中人心不稳;后来更是有谍者于长安活动、勾连周边本已投诚的小国部落意图造反……

    最近两年是安生了一些,但也是教派频出,正邪难辨,闹出的事端不大,却如蚊蝇,嘲哳于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