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太尉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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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服恶犬后她去父留子(重生)》 

    “够了,段干禹。”

    话音若磐石坠地般声振屋瓦,令在场众人一片凝寂无声。

    段干禹闻见其声,犹如拨云雾见青天,满脸克制僵硬的止不住地激荡,瞬间松动,那颗时刻紧悬的心终于哆嗦落下,气昂昂地高声惨叫:“念华长兄,快救我!”

    阮黛色留意到他神色之变,稍稍蹙眉,瞧他又是刚才那副逞威风的丑恶样,心里嘲讽纵使天王老子驾到也无济于事,直到窥清来者的容貌那一刻,眸子倏然一缩,目光怒色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之情。

    她愣神片刻,默而不言,悄无声息地收回马头照殿红。

    公子们踉跄着转身,纷纷向他鞠躬行礼,尊称一声:

    “太尉大人。”

    一位身长玉立恍若劲松的男子,逐渐映现在视线中,但看相貌,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手持环首剑,头顶红缨通天冠,正是阮黛色楼梯间巡声回看,插肩而过的男子。

    就这般,迈着轻盈步伐,朝着阮黛色款款走来

    那一袭素纱禅衣皎华若瀑,月光倾洒在黑色裾袍上,朦胧轻盈,似淹没了他。

    神清骨秀,气度凛然,眉眼间俊美无俦,沉稳似画,他的身上不知为何,散发与悲苦命运与不屈,隐隐透出痛苦绚烂。

    而未经修饰的粗粝浓眉,茂密而旺盛,散发盎然野性,他天生轮廓立体分明,流畅舒展,英气逼人。俊美男子骨骼面相虽不及猐玄深邃异域,明显硬朗,然二人眉毛却是极为相似,几乎一般无二得雄姿英发,但他更具和柔之色。

    阮黛色自然识得他,对视半响,潋容向他恭敬深拜,淡淡道:“下官御史台阮慈姬,参见太尉大人。”

    难以想象,此人正是官拜三公的太尉大人,鲁郡段干氏嫡长子,现任段干氏家主一母同胞的长兄——段干宓,字念华。

    一个俊美漂亮的男子,已过而立近不惑。

    “段干禹。”他开口。

    那是一种同在场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气质,源自于饱受岁月蹉跎过的漠然,单从初见便仿佛触摸到他曾历过的嶙峋旧日。

    “我们段干家,何时出了位山高悬玉的公子。”

    段干宓眸子折着光,盈盈荡漾水光,他只斜视鄙睨连身子都不愿一转,语气淡淡,诉说道:“段干氏府邸外的一副门当,驻地千百年,段干氏家的男儿代代从武,原来在你眼中关乎将士生死都地方,同妓院无异。

    “念华兄长!我只不过单指那群女子,其他皆是无意脱口而出,并非我本意!”

    他侧过身子,无量浮动的素纱仿佛浪流,分明轻飘飘,却能叫人不堪重负,美得似银华裹挟,水中沉浮。

    段干宓神色恹恹,眼里却溢出淡淡嘲讽,冷漠道:“有时候,无意间脱口的才是心里话。”

    “本官新任三公九卿中太尉一职,执掌天下军事要务,叹息鲁郡段干氏的家主,本官一母同胞的亲弟念卿,此刻正外出徐州平叛,家门却不知何时竟冒出这样一位小辈,于公,有损家风,于私,不敬家主。”

    “待念卿归京,我自会请他除去段干禹鲁郡段干氏的名字,自此之后,家谱里也不再有他的名姓。”

    末尾,他却突然将话锋对上不发一言的阮黛色,淡淡问道:“不知世子可满意这份处置。”

    阮黛色思拧片刻,有些诧异,眸光一顿,不晓他这是做甚,倒不是因世家大族的高门向来鄙薄她的出生,而是不知自己何时有如此大的脸使太尉大人赏脸,堂堂三公,位极人臣又身兼外戚,纵使与她同属当今圣上帐下谋事,也不至于在朝政之外萍水襄助吧。

    不过段干宓此人不循礼法,行事全凭喜恶,与满腹经纶的腐儒大臣,确有不同。

    段干宓神情默然,漆黑明亮的眼眸视线太过古怪,似在等她回话,又似在透过她扫量另一个人的痕迹。

    只要自己依旧是池鱼笼鸟,便注定在锦绣地狱无处容身,搅不起半点风浪。

    于是她不愿多事,只阖眼,谦下身来浅浅一拜,纵笑而答,架起官腔:“太尉大人说笑了,此乃大人家事,慈姬不过一介浮萍,全凭大人做主。”

    “如此便定了吧。”他不接她腔,言罢便拂袖而去。

    行云流水,干干净净,潇洒地远离这是非之地,朝停滞不远处的红木马车而行,独留龙凤漩涡璧的坠子与白玉勾琥敲出阵阵定声,素纱蝉衣宛若是朦胧一层云霧包裹住他,浮动划流。

    段干禹怔愣在侧,他面上满是茫愕,骤然惊厥这是要将自己赶出段干氏,双眼霎时间猩红震缩,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与他而言,相较于除名倒不如一死。他本就是流落在外的旁系外室所生,好不容易在前几月重新认祖归宗,断不可再历昨日之苦,喉结在细长脖颈反复起伏,几乎嘶吼:“不!念华哥哥!”

    稀簌声响渐渐退却,不远处马车恰好荡起窗纱,露出一截白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