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太尉 第(2/4)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荑正绵绵无力地倚在车窗处,只细瞧,便见一条影影绰绰的小黑蛇,顽劣萦纡盘旋白玉簌手间,皆似无骨之物。

    冷眸微眯,阮黛色隐约窥见车窗露出那截玉手,柔白玉肤,烙有一颗乌黑的小痣,一时呐住。

    段干禹锲而不舍追着,道:“不,我错了!我错了!”

    覆粉矜贵公子们面露异色,目睹谈雅论经的称兄道弟的段干禹,在太尉面前卑微怯懦,仓皇不定,深感丢人,纷纷散去。

    阮黛色沉默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满腹疑团此刻便都迎刃而解。

    那颗痣......

    看来又欠了她一恩。

    她柔和神情向伫立一旁羯奴,哼笑两声,饶有兴致道:“是一场好戏。”

    随后头也不回,“走吧。”

    异族少年却神情郁郁,面色肉眼可见阴沉,他回首森森猎视世子头背影,口齿漏出一声嗤笑,恶狠狠嘲讽自己,酸涩崩流灌入五脏六腑,难受要命。

    可惜那个人却对此全然无觉,满不在乎。

    隐入马车的蓝影,深深灼烧了他,心底暗处滋生出的霉菌早已腐蚀掉饲主。

    一一

    段干禹撩开车帘子,只见一美人未着寸缕,赤条条的活色生香。

    她抬眸,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

    湿濡乌漆秀亮鬃坠在身前,碎乱散覆在白皙透亮的皮肉,从凹陷有致的锁骨一路沿至纤裸腰,遮蔽身体裾袍逶迤落地。她唇艳色魅,三白妖异狠厉呼之欲出,似猎鹰般直勾勾迸发锐利寒光,酷热皎如月的丘壑凝出点点水珠。玉体晕出淡淡粉色,水光淋淋,□□悄无声息流淌于咫尺之间。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段干宓眉欢眼笑,燃起火势仿佛燎过他的周身,酥酥麻麻,越焚越旺,激荡思绪萦绕于心间,只沿着沉沉呼吸传递情深不能自已的□□。

    他从不自诩恪守礼正,因此风度矜持此刻化为乌有,温软香玉的绘卷簌簌展开,支撑理智的箭矢反反复复拨弄中。

    炙热痴迷扑如霍香怀中,俊美面庞泛起不寻常潮红,依恋嗔道:“我君。”

    “我君。”

    他像一个讨蜜饯的稚童,遍遍呢喃,“我君......我君...”

    耳边响起低缓磁性嗓音,张口即不允有异,唇瓣微微张开,绽出其中红蕊,齿贝壳出掷地有声的二字:“如何。”

    并非质问,而是陈述,身为上位者她不容许出乎自身意料之外的事宜。

    风吹入帘,转瞬即逝缓解内室热暑,纤纤柔荑揉进男人发丝缝隙间,慢悠悠,轻缓缓,哐当一声,发冠滚落。世家向来极重仪表,俩人却视若无睹,连奢侈余光都不曾施舍。

    他眼尾薄红更甚,示为等闲:“一个段干禹旁系子孙,不足为意,待念华归来交于他即可。”

    “不错。”她赞道。

    弄意正浓,蓦地想起什么,“对了。”

    “你鼻子向来灵敏过人,跟条狗似的,嗅见那女世子身上的香气没,像不像我们用过的那一种?”美人余波睨着身处下方的段干宓,极具挑逗性勾起他的下巴,碾过一汪春水,窥其思绪的波动流转,他是俯首称臣之人,刨开皮肉,沉浮赤骨。

    陷入深渊徘徊于不渡口。

    他唇噙笑,含情脉脉,温润答:“正是,先帝用心良苦,此香价比黄金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原与草原暂无人培育种植,独产自波斯大秦等相去万里之地。”

    霍香目空慌神,梳理起来龙去脉,不咸不淡评价:“如出一辙的血脉。”

    “倒是有意思了。”

    骨节分明的手悄无声息环住她,段干宓动作小心克制,生怕引得一丝一毫不悦,面庞徐徐贴在霍香下腹处,问道:“我君,又是为何呢?”

    她反问:“我?”

    “又是送地,又是赠财,待她细致入微,命念卿亲自下车替她解围,她究竟何方神圣,能得我君如此青睐?”

    阖上眼,笔挺精巧的鼻间,哼出一抹不屑的轻蔑,脑海里浮现出女世子轻狂弄嘴滑舌姿态,嘲意缓缓攀上嘴角,霍香故作恬不为意,笑盈盈驳斥他道:“为她?你多虑了,不过为另一个素未谋面的熟人至亲。”

    段干禹水眸一动不动侧瞧飘动账帘,织金石榴莲房纹折出莹莹光灿,只觉醉人,细如发丝的色线,契出多么美好的含韵。他意有所指:“莫非是为他?我君这么多年寻寻觅觅,年深日久,容貌,声量,记忆,皆已不同,当真笃定他正是那人,此前你们可从未有过一面之识。”

    他察觉到自己话语染上恼意,并不妥当,倏忽找补道:“不过如此重要之人,何不领他入段干府,一言一语,皆行动于眼下。”

    美人微微垂眸,目光难得柔软,真情流露呐呐道:“.为人.....我暂且不知如何面对他。”

    段干宓顿时色变息厉,却又回归一潭死水,他寓情于景,似有似无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