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眼里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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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冯宝英自上次被打之后,回去躺了三日身体才将好些,心中亦有一口恶气未消,无奈惧惮萧子新权势滔天,虽有不满,但也尽数打碎牙了往肚子里咽。www.zuiyanwx.com

    为解消渴,他成日吃饱饭后满脑肠肥,便衣着华贵锦缎头上斜插一朵鲜红假牡丹,游街串巷、斗鸡走狗、眠花宿柳。

    无奈想起似苏氏那般袅娜翩翩,仪态万千的,又似萧太傅那般兰姿仙才,清雅贵气的,瞬感烟花柳巷中的尽是些胭脂俗粉,形如嚼蜡,只是不过两日就觉得乏了。

    这日他刚好携宝儿并其余六个小厮出街,打算在那闹市处寻一寻看是否有称心如意的佳人才子。刚出了窄街,只见一个小厮装扮的少年上前朝他躬身行礼,请了安,又从袖间掏出书信,双手捧于他。

    他先是诧异,紧接着展开书信,顿时心口发麻,腿脚发软,双眼也似放光般:“可是真的。”

    那小厮道:“千真万确。”

    冯宝英自觉心口有股热泉涌过,嬉笑道:“这就去,这就去。”

    那小厮打了手势,准备请他过去。

    他也提步前行,却被身旁宝儿拉住,遂在耳边低声道:“公子,此事想必有诈,你已经吃了他两次亏,这次还要羊入虎口不成?”

    这边宝儿嘀嘀咕咕,那边陈府小厮隐约听见了几句词,又见宝儿十分警惕,便也猜出了他们的意思,他躬身往前笑道:“冯公子安好,小的知识冯公子心有顾虑,可是公子的小厮未免也太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我家大人此请,正是为前两次的失礼而道歉来的。”

    那冯宝英本就是个呆愣的,眼下有这般大好的机会,故而不愿意听宝儿的,遂劈头盖脸骂了他两句:“小爷我的事你也管起来了,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还能把小爷我绑了去。”

    啐!

    骂得他闭口不言,遂又遣散了其余众六人,只留宝儿在身边,一同前行。

    一路上心急火燎,恨不能插了翅膀飞去,走到观月阁时,张头一望,见阁楼二楼上立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抱臂,一把折扇斜入胳膊肘处,身姿挺拔如松,面色严肃凝重。

    他不由擦了擦热汗,立住脚望了一会儿,双眼泛出□□之色,歪过头对宝儿道:“有一句怎么说的来着,什么沧海不是水,共赴巫山云雨。”

    那宝儿先是笑了一下,而后道:“公子,那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冯宝英口中念念有词,只觉辞赋朗朗上口,读起来唇齿生香,与他所言的虎狼之词是两层意思,又见宝儿在笑,顿时朝着宝儿厉色道:“笑什么笑,我早就知道,就是考考你。”

    旋即回过头来,举目遥望,不经意对上萧太傅厉色的眼。

    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错,便原地擦头抹汗,整理衣冠。

    萧子新半眯着眼,远远剜了一眼那狂徒,遂自言自语:“色令智昏、短命之徒。”

    这句话叫菱格纱窗后的人听见,她立即凑到纱窗跟前,通过薄薄的纱布,可以依稀看清萧子新,他面色高高挂起,十分不悦。

    长鸢便道:“夫君,你如此模样,还不把人吓跑了。”

    陈微远也从旁提醒:“就是,萧兄,你还是笑笑吧。”

    “笑?”萧子新侧过半张脸来,光影照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尖像是画了道金色的线,他轻压长睫,声音清冷:“我一向不爱笑。”

    继而紧抱双臂,拽步往房间里来。

    苏长鸢与陈微远并步走上前:“你怎么就进来了。”

    萧子新胸膛微微起伏,他单手握着折扇,在额头上缓慢敲了敲,叹息着说:“放心,他会来的。”

    这边冯宝英整理好衣冠,抬眼却不见了阁楼上的人,心急了起来,连忙与陈家小厮同进了阁楼。

    宝儿欲跟上前,却被拦在了门口。

    冯宝英进了观月阁,依着小厮的指引,遂往雅间里去,一路上了楼,又穿过安静无人的长廊,朝尽头的那间房里去,心口扑腾扑腾地跳,他呼哧呼哧地吐着气息,到了雅间,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以身撞开房门,反手关了门,只见房间摆着空桌,铺着小床,左边放着顶天漆红穿衣柜,右边是架古铜落地穿衣镜,他正好能在镜子中看见自己,却看不见其他人。

    他屏住呼吸,唯恐人跑了,便搓搓手小声道:“太傅大人何在啊?”

    房间寂静无声,近从窗棂透进来丝冷风,算作回答。

    他咳了咳,又往前走了两步:“萧太傅,萧子新?”

    双脚刚落于方形地板上,听蹬声一响,脚底板下传来木制的齿轮转动声响,叫人毛骨悚然,他忽地眼前一黑,整个人坠了下去。

    冯宝英再次醒来,是被马蹄与车轮声吵醒的,他还未睁眼,只觉五内空虚,手脚酸软,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见自己手腿并被麻绳绑了,嘴里也塞入一团棉布,叫他口不能张,喉不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