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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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面具上的獠牙,携剑潜入夜色中。

    ……

    文斐借力一跃,轻松翻入镇北将军府——她要赌一把,给少将军魏亭递信。

    镇北将军魏轲自从向陆长泽投诚,就与洪丰文氏划清界限。像送信这种事,若拜托包掌柜出面,搞不好那封信当日就会呈上陆长泽的案头……

    好在文斐与魏亭是自小玩大的情分。

    二人堪称狐朋狗友,以飞檐走壁为乐,时常在两府之间潜来潜去,起初闹得鸡飞狗跳,切磋久了,探访对方的府邸就跟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这是他们彼此的长辈都不知晓的秘密。

    文斐连着避开三列巡逻的卫士,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越靠近魏亭的院子,防守就愈加严密。纵是镇北将军有意约束他这个独子,也没有必要防到这个程度。

    这种预感,在觑见胡杉之后落了地。

    胡杉,那个曾追踪她追到文氏成衣铺的陆府暗卫,此刻正带着一列卫士朝着这边行来。

    文斐借着灌木丛掩蔽身形,身后是浴室黑灯瞎火的后窗。与此同时,规律的脚步声响起,是另一队卫士从隔壁的回廊行出,正好与胡杉那队形成夹击之势。

    几乎没有犹豫,文斐顶开背后的窗户,脚尖一蹬,翻了进去。
    文斐先惊后喜,惊的是室内有人,喜的是她猜到这人是谁!

    “少夫人!”她疾声低唤,听有利刃出鞘之声,持剑相抵,在黑暗中与那人过了几招。

    她的剑不出鞘,却逼得对方节节败退。只听当啷一声,那人剑脱了手,低呼一声似要摔倒。

    文斐暗叫一声不好,循声抱住那具即将倒地的温软躯体,在电光火石之间旋身当了肉垫。

    那重重一磕,眼冒金星腰背痛极,她嘶声道:“楼从心,仔细你的身子!”

    身上那人当机立断夺走她的剑,死死压在她的咽喉处:“知我是谁,还敢在此造次!莫不就是冲着我腹中孩儿来的!”

    剑鞘凸起的纹饰在文斐的咽喉处重力碾着,她忍着干呕的冲动,竭力道:“若有意伤害少夫人腹中胎儿,我何必出手搭救?我替文三爷而来,可否请少夫人先听我一言……再杀我不迟!”

    那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惊动了屋外的丫鬟。她听不见两人对话,试探着敲了几下门:“少夫人,少夫人?”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两人轻微的喘息声。忽听外头甲胄声响起,随即是胡杉的声音:“何事惊慌?”

    那丫鬟急道:“怕是少夫人出事了,我……”

    “是我不慎碰掉了一盆水,无事!”楼从心稍微松了手中的力道,提高音调,“外头是谁?外男不要在此处逗留!”

    丫鬟听她语气不善,连忙应是,带着歉意请走胡杉等人。

    听着脚步声渐远,文斐悄声干咳了一阵才缓解了咽喉处的不适。

    她小心翼翼扶着楼从心起身,任由对方拿剑鞘抵住脖子,低声笑道:“我有事相求,正待劳烦少将军。若连累少夫人动了胎气,我的罪过就大了。”

    她的笑声刻意压低,可是落在楼从心的耳朵里,却莫名显得知书达理……特别无害的那种。

    “你是文三哥的什么人?”楼从心在黑暗中单手摸索着穿好衣物,暗自纳罕:这姑娘与文斐倒有几分相似,一听就是一路人……可为何不曾听说他身边有这号人物?

    她抖了火折子,燃了灯烛,回头看去,却见对方执着一个粗陋的信封挡在脸上,那字迹看着极为眼熟,一时出神,伸手要去取——

    文斐不松手,也不答她的话,温声道:“我这面具骇人了些,恐惊着少夫人。”

    “废话少说,拿着你的破剑。”楼从心轻哼一声,揭开那信封,看见那张面具,还是惊得按住心口。

    文斐一叹,接过剑,张开另一只手掌掩着面具。她的手白皙纤长,在烛火下泛着润泽的微光,衬得那青面獠牙愈发可怖,犹如烛下恶鬼以素手掩面。

    “快别挡着了,看着更骇人!”楼从心简直没眼看,低头去拆信,忽地哽住,美目圆睁,“……这?!”

    她顾不得那凶厉的面具,踮起脚攥着文斐的衣襟欺上前去,光洁的额头几乎要触到面具的獠牙,眸光大盛:“你实话与我说,文三哥活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