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虎落平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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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茶国公的权臣心尖宠》 

    郢都。

    雪连着下了几日。

    一大早起了雾,薄雾沁凉,游荡在天地之间,营造了一场模糊的梦境。

    荆家的深门别院正好坐落在东华巷起头的第一家,他们家门口有一棵果树,枯瘦的枝头竟还结着几枚红艳的果子。

    霜花重,青砖瓦红墙头上生出几分淡白的薄霜;果子红,一经霜冻更显得温润可爱晶莹剔透。

    这种明艳的果子放在青花瑶台瓷锺里最好,配上两勺柔滑的琥珀蜂蜜,一口下去,沁凉甘甜,回味无穷。

    这令天都还没亮就杵着扫帚在偏门扫雪的楚歌垂涎三尺。

    雪下了好几日,近日才停。荆楚歌抿唇,嘴唇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呵出一团热气,很快就消散在冰冷的雾气里。

    她手上的扫帚慢悠悠地晃了两下,把台阶上的雪再次归拢成一堆。

    树杈上、屋檐上,雪积得厚,就算是扫过了也不成,太阳一照,那屋檐涔涔流着雪水,大块的积雪顺势就滑了下来。

    卯时一刻她就过来了,饿着肚子扫积雪,这个时候府里的婆子们都用过饭了,但她还不得动弹。

    荆楚歌仰头,只能望着墙头的红果子默默咽口水。

    自从母亲荆氏去世,她在偌大的荆府里越发举步维艰,不到半年,母亲荆氏死前为她寻的好人家也退了婚,到最后连口饱饭都混不上。

    在荆府里,她表面虽是体面的主子,但那些做事的下人总爱看盘下菜,到头来荆楚歌堂堂正五品监军的外甥女,竟过得不如府里掌事婆子的闺女,吃穿用度用八匹快马都赶不上。

    她正偷懒着,身后突然传来佩环清脆的鸣响,香气浓郁似是时下最兴的玫瑰玉露。

    荆楚歌没回头,毕竟有人来,手中的动作卖力了些,雪珠纷飞,在脚边骨碌滚动。

    “荆大小姐,怎的这会儿还在扫雪?用过饭没有?下人们也太没规矩,本身走过场的事,非得这样为难表小姐您。”身后女声娇俏,声音脆亮宛若环佩叮当声,笑声难掩鄙薄之气,“这种粗活,让下人去做就好,您可是金枝玉叶的小姐,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传出去了多不好。”

    荆楚歌讷讷回头,女子梳着时兴的发髻,鬓边溜着一簇乌发,唇上擦着银朱色的口脂,也是如今郢都最流行的口脂颜色。

    “夫人说,扫了东塘的雪才能回去。”荆楚歌回头,将扫帚停搁在自己身前,“姨娘不知道么?当日您不是在场么。”

    “你这倔性子,夫人不过是教训了你两句,你这样顶撞她,肯定是要受罚的。”女人捂着嘴轻笑,满不在乎地轻晃婀娜的身姿,“莫非你还是对夫人退还庚帖的事耿耿于怀?你舅舅说与我听过了,他定会给你再寻一户好人家。”

    前几日,荆楚歌遗失了一枚玉佩,她第一次发火,还不依不饶地把事情捅到夫人那边,结果没讨回公道不说,还被罚来扫东塘偏院的雪。

    “不劳三姨娘费心,舅舅日理万机,我这些小事万不能叨扰到他的跟前,楚歌别无他求,只想好生留在府里吃口饭。”荆楚歌微微仰头,轻轻叹了口气。

    “莫要这么说,你舅舅听见该要心疼了。你舅舅如今已是天子门下五品飞骑将军,全郢都独一份的恩宠,自然是大忙人,没时间管你也是正常的。说去说来,还是你舅母才是后院的一把手,你有分寸,好好伺候好你舅母就是,以后多的是人家给你说亲。”三姨娘入府早,虽今年也就三十余岁,却早早黯然失宠。这几日不知怎的,风头逐渐盛了起来。

    三姨娘看着少女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得满意起来。

    往日她不得势,逮着荆楚歌就是一顿撮揉捏盘,奇怪的是这姑娘温和顺从,从来不与人置气。

    “有姨娘您疼着也是极好的。怎的,是有什么好事惦记起楚歌了?”荆楚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微笑说道。

    “若是将来夫人亲自操办,以表小姐你这以往的性子……夫人那边怕是也不会真心善待你。你也不是不清楚,之前我提过周管事家的儿子,她也是中意的,周家世代在我们家做管事,也算是亲上加亲了。”三姨娘喜上眉梢,开始给荆楚歌灌迷魂汤,“周管事的儿子,你也是认识的。”

    荆楚歌自然是认识的,那家伙在私塾念了七年,连幼儿启蒙用的《百家姓》都认不全,毛都没长齐就学着世家子弟喝花酒,嫖资还是在荆楚歌这儿敲诈勒索来的。

    那桩婚事太过难听,连好脾气的母亲都去闹过,正因此一遭,荆楚歌的母亲才下定决心要为她寻一个好人家。

    只是世事无常,她母亲没来得及看见女儿凤冠霞帔嫁出去,就撒手人寰了。

    她晃了晃涂满水红色蔻丹的手指,慵懒地搭在荆楚歌的肩膀上,眼波荡漾着笑意:“可你毕竟是五品武将的外甥女,怎么能随意与下人通婚。你且附耳来,我跟你说一件喜事。”

    荆楚歌半信半疑地凑了过去,她